耳边传来房门开合的声音,接着燕鸣的声音响起:“朱兄,你醒了吗?”
“燕鸣!”朱隼一下子遇到了救星,奋力喊道,“快来帮帮我!”
几乎是一瞬间,燕鸣就出现在床边,看到一个人压在朱隼身上,他以手为刀,干脆利落地劈在那人的脖子後面。
燕鸣的动作太快,姑娘连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头一歪,软绵绵地倒下去。本来只是想让燕鸣帮忙把姑娘扯开的朱隼微张着嘴,又沉默地闭上。
燕鸣将姑娘翻了个身,让她仰躺在床上,摸了摸她的胳膊丶腰际和腿,还掰开她的嘴看了看牙,分析道:“牙里没有藏毒药,身上也没有武器,应该不是刺客。”
这当然不是刺客,而是。。。。。。朱隼想解释几句,看燕鸣清澈的眼神,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房门突然被推开,是云枕寒。他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麽办,想到公主推荐的朱隼,便来找朱隼谈谈对策。
两处房间的布局差不多一样,云枕寒绕过正对房门的屏风,一眼就看到衣衫不整的朱隼,和躺倒在床上,因为燕鸣的检查,同样衣衫不整的女子,还有一个傻站在床边的燕鸣。
云枕寒对于朱隼的印象就是他对公主始乱终弃,所以他先入为主地认为朱隼想与这女子成好事,被上来送饭的燕鸣打断了。
虽然心里觉得鄙夷,为了公主,云枕寒表面还得维持和睦,他一脸歉意地对朱隼道:“抱歉朱隼,我和燕鸣不知道,他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什麽打扰啊?”燕鸣不解道,“云哥,我可是救了朱兄,方才那女子压在他身上要打他呢。”
“别说了,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只知道打架吗?”云枕寒凉凉地瞥了燕鸣一眼。
“咳,”朱隼咳嗽一声,“云统领怕是误会了,和这女子纠缠并非我本意,若不是燕鸣出手相救,我如今还脱不得身呢。”
“原来如此。”云枕寒点点头,心下却不相信朱隼的说辞,觉得朱隼这是被撞见了才这麽说,若是燕鸣再多吃半个时辰的饭,说不定他都完事了。
朱隼定定神,想想这女子在此时出现在房间里的古怪之处,开口询问云枕寒道:“云统领既然过来,应该是房里也碰到了同样的事情,云统领可知这事是何人所为?”
云枕寒知道公主不会无故推荐朱隼,他也相信公主的选择,便将章太守之前邀请他入府赴宴,赠送金银,还有方才楼下用膳有人询问之事,通通告诉了朱隼。
至于灾情严重情况与自己记忆中不符一事,云枕寒选择隐瞒,毕竟朱隼不同于公主,还得不到自己全权的信任。
朱隼认真听罢,沉吟道:“你作为赈灾大臣第一次见罗城太守,对方就邀请你入府,直接拿出黄金贿赂,你拒绝後还往你房间里塞人,看样子之前没少做这种事,而且定是成功居多,所以才这麽肆无忌惮。”
“他为何要这麽做呢?”云枕寒不解。
“不外乎是想将你拉上贼船,你若是接受他的示好,自然就与他是同路人,到时候一起谎报灾情,吞并赈灾款。”
云枕寒又问:“我出发之前听陛下说此次灾情十分严重,可方才和燕鸣明里暗里把罗城安置灾民的地方都看了,并不像是遭受大灾的样子啊?”
朱隼笑笑:“若是让你看到灾情无法收拾的一幕,岂不是证明他们这些太守的无能?到时候你上报给皇帝,他们的乌纱帽可就要保不住了。”
“这些人,不说为老百姓做实事,粉饰太平倒是一把好手。”云枕寒气道。
“莫急,”朱隼给云枕寒出主意,“想来咱们还没出发,这些人就收到消息,着手开始准备了。这罗城最近,收到消息最快,而且它离西北最远,灾情相对来说较轻,最好遮掩。”
云枕寒很快理解朱隼的意思,接道:“那咱们此刻就出发,在後面的城镇还没有做好准备之前,打他个措手不及!”
朱隼摇摇头:“我本来是这样想的,但是其中有很大的不妥之处。看章太守的样子,恐怕早已经和底下的人勾结起来,咱们统共几十人,若是真起了冲突,吃亏的还是咱们自己。”
“谁说咱们是几十人了?”云枕寒突然压低声音,凑近朱隼。
“难道?”朱隼看着云枕寒,他是禁卫营出身,说不定能调拨军队过来?
“不是几十人,是只有咱们三个人啦!”云枕寒招呼燕鸣收拾东西,对朱隼解释道,“现在是晚上,大家一起走动静太大,咱们先出发,留下其他人还能暂时迷惑一下章太守。”
“等。。。。。。等等。。。。。。”朱隼微弱的拒绝声湮没在黑暗中,他眼看云枕寒利落地从二楼窗户跳下去,没发出一点儿动静。接着燕鸣扛起朱隼,也轻松地跳下去,把朱隼塞进一辆马车里。
先下去的云枕寒偷偷从马厩里牵出三匹马,用粗布包住马蹄,回来却看到燕鸣守在一辆马车前。
“怎麽弄辆马车?咱们不坐马车,骑马比较快。”云枕寒用气音问燕鸣。
“朱兄不怎麽会骑马。”燕鸣同样小声回答云枕寒。
“好吧好吧。”云枕寒不欲与燕鸣争论,浪费时间,将两匹马栓到马车前,他和燕鸣一人一匹。二人用腿轻夹马肚,马儿便无声无息地行走起来,带着马车,慢慢消失在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