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被关吗?”魏情蹲在他面前,用上扬的语气说冰冷的话,“倒也不必怕吧?毕竟曾经在鸟笼里待几百年的经验没有忘记,适应起来会相当快才对。”
“你既然不要东方情白的话。”趴在地上的木真翻了个身,“能不能把他给我?”
魏情没讲话。
木真补充道:“把他和我关在一起好了。”
魏情斩钉截铁:“啧啧那他也罪不至此吧。”
“你看这是什么?”木真忽而将掌心握紧。
魏情摇头:“不看。”
“拿云小道的东西。”木真问,“看看吧,免得随我一起被封了,你看那钟越来越大。”
听说是谢濯也的东西,魏情倒发自内心的想看一眼,主要是拂尘不争确实被木真抢去过,万一还有个别的什么——魏情低下头。
就这一刻,睡在地上的木真忽而弹起身躯,手中红光一现,刺向魏情头顶!
烫,冷,痛,剧痛,相当痛!
当魏情意识到自己还活着的时候,看见了墙边滚落的一只犄角。
坚硬的龙角居然被剜下来了一只!
鲜血顺着切口流淌在魏情的脸颊,痛的他倒地不起,和木真肩并肩的睡在地上,喊道:“要!死了!痛的要死了!”
木真持截然不同的反应,像过年那样开心,手舞足蹈的在地上笑。
魏情道:“你闭嘴!”
他们一同看着头顶渐渐放大,缓缓沉下来的巨钟。
木真问:“要么你和我一起被封印吧,主君。”
魏情抹了抹脸上的血:“滚!”
“我做到了,东方情白。”木真看着他的脸,“你烦恼的龙角,我不是答应过你啊,要炼出世界上最坚韧的心脏化成刀,替你割掉烦恼!”
魏情拍拍心脏,一跳三步远:“我还以为要被你杀了!吓半死!”
木真噗嗤地笑出声:“你是不会死的。过来!还有一只!”
“不!我会死的!”魏情叉腰。
木真笃定:“一定不会!”
魏情比他还笃定:“一定会!”
那巨钟沉到一半的时候,木真看见巷子口跑过来两个东西,是很老很老的两个人。
“芙蓉崽!抓到木真了吗?”
麻星辰背着大镲,一脸喜盈盈,尽管皱纹仍在。
陈水觉背着大鼓跟在后头,一脸丧气,道:“不愧年纪轻,跑的倒是比野兔子还快。”
他脸上也有皱。
魏情回头拱手:“稍待稍待,封印了他就来!”
谁知巨钟底下的木真却突地变得狂躁:“魏情!他们为什么会活过来!我亲眼看见他们耗尽修为而死!魏情!回答我!告诉我!”
“你猜到了吧。”魏情指了指自己胸膛,“感谢你把护心龙鳞给了我。”
木真喊道:“所以你就分开给了他们二人!?”
魏情耸肩又打了个响指:“没错。”
准确来说是用“龙骨”凝成的不争劈开了龙鳞,魏情把他们一分为二用来保住陈水觉和麻星辰最后一缕即将消散的生机。
所以即便他们能活,也是两个正儿八经的老头,没有修为没有内力,想要再练驻颜术,恐怕也是很难。
为此,活过来的陈水觉还指责了魏情好几日,怪他不经过允许擅自救人性命。
魏情对此束手无策,骂人的话在牙齿间蹦了好久也没有骂出来——他怎么能骂一个为邑州奉献过生命的人啊?
“他们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巨钟笼下之时,木真这样问道。
魏情没有回答,等木真完全被封印住,他才五指一拢,将那钟缩回掌心大小,在手上抛着玩儿。魏情道:“反正一草一木,都比你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