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从天而降,周身荡开浓厚的浊气,轰然吹斜雨水,形成一道朦胧的屏障,天幕之上翻滚不住的浓云灰雾,如瀑布般向人间倒泄。
“木真道长!”
施人韦激动的起身高喊:“你会飞啦!”
“他不是……”
谢徴抓握住衣袍,注视那个从木真身后隐隐附着的一个雾影轮廓。
“你真是不挑。”悯一扯动嘴角。
“本君没得选。”木真稍稍侧脸,“话说你现在已经连没有丹元的‘我’也打不过了吗。”
“闭嘴,干正事。”
悯一挽剑,指向乌云泄尽的太子山。
“他怎么坐在地上?”
木真的眼神里露出一丝诡谲的晦暗,倒映出一个微小的,浑身湿透的谢徴。
百里悯一眉心一皱,张口就道:“东方情白,他不是太子梅,你清醒点!”
“他怎么吐血了?”
木真双脚腾空朝着谢徴飘过去,被百里悯一拽住了衣裳,撕拉一声,衣衫裂开,该飘的人还是飘到了想去的地方。
“久违了,太子殿下。”木真悬停,居高俯视,“很可怜的用了这坨肉身见殿下,希望殿下不要嫌弃。”
“怎么没跟我打招呼。”
魏情横过乃牙,站到谢徴的身前,昂首直视木真。
“差点一枪戳死秃子,你真的很有本君的风范,本君很满意。”木真抬了抬手,一团浊气便凝成一只手模样,试图摸魏情的头,被乃牙无情戳散,“……就是不听话。”
百里悯一在后面喊道:“东方情白!”
“天大的事也不能妨着本君叙旧。殿下,跟我回家吧。”
浊气再次凝结成一双手,从泥水里托起狼狈的谢徴。
“滚!”
魏情旋动乃牙,双头轮番朝着木真的身体袭击,俩人越打越远。
“啊够不着啊!”
施人韦伸长双臂去够那朵黑气,只见到一张白色的符在眼前闪现,眨眼间一阵冰冷,没入额心。
谢徴被浊气托举着,艰涩的再次捏出一符,轻念道:“万里千途……吾音越山,吾意涉川,符成,去……”
“东方情白!别玩了!”
百里悯一抬剑挑开魏情的长枪,对着木真几乎是怒吼:“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你到底要怎样!”
“你吼本君,本君就不去了。”
木真勾勾手指头,浊气像丝线一样把谢徴从很远的地方慢慢牵引过来。
“你只不过是一缕邪魂。”悯一蓝瞳盛怒,“你永远都伤不了魏情,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把他带回山顶,吞掉丹元,神魂复位后……”
“本君可以不用魏情。”木真打断他,话语里流露出不可琢磨的意味,“本君就是本君,邪魂也是本君。”
“没有魏情,你永远都不可能重获三百年前的法力!坠下云天的太白殿是个笑话吗!”
“是笑话。”
“阿汀他……”
“那是你的人,跟本君有什么关系?”
“呵。”
顿后,百里悯一自嘲般笑了一下:“跟一缕邪魂说什么呢……”
“你看着本君怎么解决他。”
木真残缺的右手一揽,魏情不可控的被提起,脖子捏在了木真的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