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谢徵微微一顿,反问道:“如果我此刻往你手腕上系一根头发,你是不是又会取笑我?”
“有什么讲究?”魏情抬起左臂,撸了袖子露出粗壮的手腕,“系一个我看看。”
谢徴于是往他手腕缠系上一根发丝,弯了弯眉眼:“祝你所向披靡,一往无前。”
“谢了。”虽然不懂什么由头,也怪矫情。
魏情一笑,手肘搭在他的肩膀上。
谢徵又温声道:“北襄那边或派了仙门中人,一切小心。”
“知道了。”
“魏芙蓉,再给你画个系心咒……”
“你怎么比我小姑姑还操心?”魏情嘴角的小凹涡一深,“认识你之前,我为逐鹿之役努力了很多年,相信你舅舅的眼光,我能上场,就能自保。”
魏情突然问:“对了,逐鹿之役后你是要离开邑州了?”
“是的。”
“回去娶媳妇吗?”
魏情耐心的等着他答。
“我……”
“魏芙蓉!你的狗呢?”
翟玩突然出现在前头,龇牙咧嘴的催促着:“快点的,磨蹭什么!”
“走了。”
魏情对着他轻笑一声,转头朝翟玩跑去。
“储上?”
裴嘉春手持书卷慢慢走过来,道:“阿虞此行好像是朝邑州来的,也不知半路会不会被相国人马拦回去。”
“嘉春,孤有一问。”
“储上请讲。”
“谁和魏芙蓉说我要娶媳妇了?”
“臣不知道。”裴嘉春摇头,帮着猜测道,“太乌?或是翟大将军?不过魏郎君好像根本就猜不到您身份啊。”
……
“你这不像狗,怎么还长角的?”
负责审核的狄人用不标准的缙语对魏情说完,把阿狺的脑袋上的长毛分开,露出一支粗短的旋纹白角,疑惑道:“羊不羊牛不牛的,眼睛色儿都不一样,是个甚么?”
逐鹿之役,每一方可带两只猎犬或猎鹰,唯阿狺被拦了下来。
“那我换一只。”
魏情拍了拍阿狺的脑袋,低头道:“回去,喊你狗兄来。”
阿狺呜的一声蹿入帐子,又飞快地跑了出来,赫然变成了一只小犬。
见它和魏情的鞋底一样长,周围人放声大笑,魏情自己也笑,单手把它拎给审查的人。
“这总是狗了吧。”
“会不会太小了?”那人提醒道,“它都没鹿腿大。”
旁的北襄人嘲笑:“我的驭风犬后蹄扬起的沙都要把你这小东西呛死!”
翟玩默默地问:“到时候进去了在内场突然变大,会不会判我们犯规?”
“阿狺可以一直这样小。”
魏情笑,抬头远眺,无尽青黄流入眼底,春雨斜丝,绵绵地化进草野。
此次逐鹿之役圈定的范围很广,涵盖了一整片的柞树林,枝干还是秃的,远远一望,就像是密集交错的蛛丝网,在草场东北角结了个巨大的茧。
次日,草原设瞭帐,狄人赫铎将军的一封狐皮令送到了翟巡手上。
翟巡看过后转手就丢给了陈军师,道:“陈金伯你看看,自从狄人换了大王,交涉的逐鹿之役规则就一直在变。”
他的声儿是半点也没压,拍桌朗朗道,“原是各派二十人,这都要上场忽而又变了卦,加派至每方三十人!北蛮那头还混了仙师进去!用拿鬼的方式玩儿,真是大不要脸。”
陈金伯只是粗浅地略过两眼,道:“仙师的话我等也备着,子微观的孚如道长不是会帮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