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个把小时,蒋言还没睡着,陈开拓忽然过来找他,说卢卡肚子疼。
过去一看,卢卡这小子之前还活蹦乱跳的,这会儿居然脸色煞白。
蒋言赶紧给他找药找水,又让陈开拓打电话把陈闯叫来,这样可以两人换着开车。
“我哥会不会不方便跟我们走?毕竟方老师他们还在。”
“你打给他就是了。”
相比陈开拓,蒋言反倒是更了解陈闯的那个。
果不其然,陈闯接完电话就过来了。卢卡吃完药已经好了一些,但他们还是不敢大意,四个人风风火火转移。
车开到医院,医生检查完说不要紧,可能就是吃杂了,又喝冷风,所以才会肠痉挛,观察一晚看看什么情况就行。
“你是他哥?”
“我是他老师。”
医生半玩笑半感慨:“这年头老师也不好干啊,还要负责送学生来看病。”
谁让他有个跟他一样不稳重的老师呢,蒋言惭愧赔笑。
拿了化验单跟陈闯出来,他松了口气:“幸亏没什么事。拓拓平时看着像个小大人一样,但你看他刚才慌的。”
“几点了?”
“两点了。”
“找个地方眯一会儿。”陈闯说,“你带拓拓回车上睡,我守着。”
一路奔波是真累了,蒋言也没跟他客气:“那我过三个小时来换你。”
就这么对付着过了一晚上。
年轻人恢复得快,第二天一早卢卡已经活蹦乱跳,甚至还提出要去早市来碗臊子面。
“你给我老实点儿。”蒋言微微正色,“没听大夫说?这两天要清淡饮食,不能再乱吃东西。”
“YesSir!”
卢卡敬了个军礼,陈开拓在旁边默默观察他,总算放下了心。
十点多回到家,陈开拓婉拒了父母的各种闲聊,默默走进自己房间。
二叔狐疑地找陈闯打听:“我儿子咋嘞?”
“你儿子好得很。”
“那他垮起个脸。”
“他同桌病了。”
“他爹我病了都没见他关心!”
陈闯淡淡撇了缺爱老人一眼:“你好大年纪了,还计较这些。拓拓有自己的朋友是好事,而且他关心你的时候多得很,你莫睁起眼睛说瞎话。”
“……那我心里硬是不舒服嘛。”
“不舒服就开副中药喝。我补个觉,午饭你们自己搞定。”
二叔虚空给他一脚,背着手转到客厅喝茶去了。
小卧室里,陈开拓睡了一会儿,睡醒之后找出笔记本写字。
4月3日天气:晴转阴
人生第二次露营,上一次是10月21号。
这次发生了一些事。
遇到方老师一家,还有我哥,我哥去之前没跟我说。感觉他有什么事瞒着我们,而且跟蒋老师有关。
卢卡说我想多了,也许吧。
卢卡这个人……该怎么说。
他很聪明,很大方,很阳光。但他有时候很迟钝,迟钝到让我觉得是我想多了。
他有很多朋友,我只是其中一个,偶尔他却能让我感觉到我是特别的。
昨天晚上他不舒服,他让我抱着他,他躺在我腿上,一直流汗,还说想吐。
他身体一直发抖,所以我就一直抱着他,在车上也是。
晚上我就一直趴在他旁边。
他睡觉不打呼噜,只是呼吸声有点重。他以为我睡着了,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很小心,怕吵醒我,这些我都知道。有时候他的神经又好像并不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