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言的鼻子生得很漂亮。
鼻弓挺拔英气,正面却很精致。侧面有枚棕色的小痣,不起眼,落在白皙匀净的皮肤上像粒芝麻。
陈闯把眼皮一敛,遮挡住掠夺感极强的视线。接着他伸手把台灯关了,蒋言眼前顿时一片黑暗。
与此同时,耳畔气息忽然沉了许多,像没拧干水的毛巾盖在脸上,听得蒋言不自觉心跳加快,呼吸也乱了节奏,甚至想开窗透气。
“陈闯?你还在吗。”
若干秒后,对面敷衍地应了一个音节。
“灯关了干什么,我都看不见你了。”
“我在抽烟。”陈闯嗓音暗哑,“继续说,陪我醒醒酒。”
几时这么爱聊天了……
横竖也没什么事做,蒋言就把手机放在一旁,一边看书一边继续跟陈闯说今天学校发生的事。电话那头有好几分钟都没发出任何响声,似乎是按了静音键。
这算什么,醒酒工具人?
蒋言倒没生气,只是觉得两人的相处模式越发邪门,而他竟然觉得这样还不错。
讲到实在没什么素材,他下床倒水拿药,回来坐在床头把药咽了。喝完轻拍胸口,又灌了一大杯水,药却仿佛还卡在喉咙眼。
“噎死我了,这药怎么又苦又大。”
陈闯的嗓音在此时传来,比平时说话更慢更沙哑:“大就慢点吞。”
“我这不是想着快点咽就尝不出苦了吗。”
又压了两口水,这才觉得舒服些。
眼看时间还不算晚,他把手机放远,在床上做了几个拉伸动作,给自己捏了捏腿。
放松完,发觉那边已经很久没动静,他问:“Hello,还在吗。”
“陈闯?”
不会睡着了吧。
“阿闯?”他模仿那个小叶的口音,喊完自己都笑了,什么蹩脚粤语。
“要不就先聊到这儿吧。”打完一个呵欠,他把距离拉近,挥手拜拜,“晚安。早点回来,但也不用着急,您饲养的青蛙暂时还不至于饿出问题。”
几分钟后,收到陈闯的晚安两个字,他安稳躺平。
今晚的月亮好像特别圆,从窗户遥遥看去,银盘似的挂在天边。真想把它摘下来,挂在卧室墙上当壁灯。
算了,不胡思乱想了。
翌日到校,带病上岗的蒋老师成为八班众人关心的对象,甚至连一向带头造反的卢大少爷都破天荒给他打了杯热水。
感动之余蒋言直觉事情有诈。
“说吧,有何图谋。”他一边吹着保温杯,一边问课代表。
“哪儿啊。”伊一狗腿一笑,“这不是双蛋晚会快到了吗,班里要出节目,想让你跟老杨求求情,别占我们体育课了,我们想拿来排练。”
这有什么问题。
杨主任虽然严厉,倒也没有那么不近人情。
“嗯,回头我跟他打请示。”
“还有……”
“还有?”
伊一给他保温杯里撒了把枸杞:“别的班都有老师参与,你看你要不要身先士卒,也出个节目?”
表演节目?蒋言听得一惊。
他从小就怕这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