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有座。”
他碰了碰陈闯的胳膊,两人侧身走到倒数第三排,窗户推上去吹风。
“挺凉快的,是不是陈闯。”
“你把窗户关上吹空调更凉快。”
“……”
看他吃瘪,陈闯无声笑了下,双手把着前座,身体像堵墙一样,这样旁边的人再怎么左摇右晃也摔倒不了。
“中秋节你一天都不出去?”
陈闯说:“没钱。”
“暗示我给你涨工资啊。”
“……”陈闯侧过眼反问,“你不惹我难受?”
“Sorry。”
蒋言心情大好,甚至起了逗逗陈闯的心思。
他抬手拍拍对方的肩:“好好干,哥是不会亏待你的。”
“滚。”
明明骂的是脏话,神态却看不出哪里凶悍,就像野兽张开爪子要把谁吓破胆,然而吼了半天也没下手,反倒被误闯领地的食草动物当成了玩具。
“你身上这个老虎……”
陈闯危险地挑眉。
蒋言轻点虎尾:“有点糙,但还挺帅的,看得我都想纹了。”
“纹你身上就不叫虎。”
”那叫什么?”
陈闯喉结动了动,不屑地说:“猫。”
蒋言本来想马上反驳,脑补自己纹只猫的画面,又不小心笑了出来。
“猫怎么了,猫不用上班,每天从早睡到晚,过得不要太好。”
“好吃懒做。”陈闯拧过脖子看向窗外。
先到站的是蒋言。
下车,他朝陈闯挥挥手:“中秋节你早点儿过来,别早于9点就行。”
“知道了。”
“明天我想吃鸡婆豆腐。”
“……”
眼看他走了,陈闯坐直身体,低低地来了句:真当老子什么都会做。
眨眼就到中秋节。
蒋言本想好好睡个懒觉,天刚蒙蒙亮时却被电话给震醒了。
“喂。”
“睡这么早,你那熬夜的坏毛病改了?”
“……爸,你在哪儿呢。”
搞了半天他爸在里斯本,忘了跟国内有时差。
父子俩平时就没什么话聊,他爸蒋赣生也只是例行公事,打来跟亲儿子交流交流感情,问问他工作顺利与否。
“还行,还算适应。爸你高血压怎么样了?”
“没犯就好。”
“嗯,好,春节见。”
简短说了几句,他爸就把电话撂了。
蒋言脑子混沌得像团浆糊。他慢条斯理撑起来,靠在床头静静坐了一会儿,随后才调整好呼吸,像条鱼一样滑下去。
刚回国那阵天天盼春节,现在好像也无所谓了,没觉得有多孤单。
上午10点,有人敲门。
蒋言匆匆从卫生间走出来,发丝的水还没擦干:“陈闯?”
开门一看果然是他,手里拎着比平时多一倍的菜跟肉,健壮的胳膊青筋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