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屿看着路边那辆眼熟的黑色SUV,只觉得有些恍惚。
江准从车上走了下来。
池屿费力地揉了揉眼,雨水滴在脸上、落进眼眶里,直到江准撑伞走进,他都不敢确定,眼前的人,就是江准。
“我来,接你回家。”
池屿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底“轰”地一声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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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屿不知道江准什么时候来的,又在这里等了多久。
甚至不知道江准又是怎么知道自己在医院的。
只剩下满身的疲惫,沉默地坐在副驾上,将自己完全放空。
“想抽烟吗。”
池屿侧头看向窗外,闻言,轻轻摇了摇头。
停顿片刻,池屿又将视线转了过来,轻声道:“我想喝酒。”
“好。”
要求被准许,池屿轻轻点了点头,什么也没再多说。
一晚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池屿现在脑子乱糟糟的,对江准对他毫无犹疑的纵容都没有察觉到。
以前,他最喜欢从这些蛛丝马迹中,自作多情般的找寻江准可能是喜欢他的证据,来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江准对他,和对别人,不一样。
而现如今,却仿佛被一叶障目一般。
他不再寻求答案,不再去寻求一个结果,而是得过且过一样,能高兴一天是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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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下了被雨浸湿了的外套,池屿蜷着腿窝在沙发上,脚边已经扔了三个空了的酒瓶,而此时手里的第四瓶酒也即将见底。
他还在反复思考那位警察大哥临走前给他留下的话。
“饿了就吃饭,渴了就喝水,病了就吃药。”
“这是最简单的道理了不是吗。”
“不是任何人的错。”
池屿手边的酒瓶又空了,随手扔在脚边,又从桌子上拿了一瓶新的,打开,闷头灌了两口。
“不是你的错Island!”
于瑶最后的喊话也回响在耳边。
真的……不是我的错吗?
池屿的嗓子发甜,他捏着瓶口将酒瓶提在自己眼前,认认真真地看着。
视线仿佛不太能聚焦,池屿第一眼没看清,使劲眨了眨眼,又定睛看过去第二眼。
又是草莓柠檬味。
池屿皱了皱眉。
又?
上一次喝到这个口味的酒是什么时候来着?
池屿晃了晃脑袋,一时之间没想起来。
门口传来轻响,江准拿钥匙开了门,带着一身潮湿的水汽,混合着被雨水打湿后的身上的清香,顺着深秋的风,尽数钻进池屿的鼻腔。
池屿反应了两秒,迟钝般地抬头,朝着江准看去。
江准脱掉带着水汽的外套,将衬衣的袖口往上卷了卷,在看到池屿脚边的空酒瓶之后,眉心蹙了一下。
池屿仰头盯着江准的脸,慢半拍的反应着。
他……是不是不高兴?
江准将买回来的药摆放在桌边,拧开碘酒瓶,又拿出新的棉签在里面沾了沾,这才回头,将池屿握着酒瓶的手按了下去。
池屿:?
江准附身,避开池屿目光灼灼的视线,目不转睛地盯着池屿脖颈上的血痕,一点一点拿着棉签轻轻擦拭着。
浸透了碘酒的棉签刚刚接触到皮肤,池屿下意识的躲了一下。
“疼吗。”
江准的手一顿,垂眼看着池屿的脸,正对上那一双不甚清醒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