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人为的事故,阮星耀与一飞船的战友无一生还。
柳茹是无辜的,阮听枝也是无辜的,但阮听枝失去了哥哥。
她那一年连自己都原谅不了,凭什么原谅别人。
再之后柳茹从天堂再次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世界,堕落到黑夜里,抱着对阮听枝阴暗的偏执与恨意,妄图摘星。
阮听枝觉得没什么可说。
这件事会藏在心底,永不见光,因为提起来会让阮听枝想起阮星耀的空难。
然而今晚平静讲出来的当下,阮听枝发现并没有想象之中窒息。
温锦一句安慰的话也没有,她躺在床上,认真听完阮听枝的故事,又像是睡了过去。
就在阮听枝失笑的准备翻身睡觉时,隔壁的床铺吱哑一声响。
温锦踩着拖鞋,在桌子里摸出一颗大白兔奶糖。食指拨开糖衣,走过来,弯腰蹲在床边,将糖抵入阮听枝嘴边。
灯光昏暗,阮听枝听见温锦低笑了声:“乖乖,吃吗?”
阮听枝情不自禁张开口,嘴里裹着糖渣,腻人的甜味儿像是要贯到心底去。
她好半天都舍不得开口。沉默片刻,抬头,拉住温锦的手。
“你就不问问我回家这几天都过得好么?”
温锦用哄人的语气说:“那问问。”
阮听枝望着温锦的眼睛,摇头,一字一顿说:“过得不好。”
温锦有种不好的预感。
还没来得及开口打岔,便听见阮听枝伤感的说:“我去相亲了,背着你。”
温锦:……
哦,这个找备胎的语句,是能说的吗?
温锦盯了阮听枝好一会儿,在女孩子摊牌的真诚对视中。
没忍住笑出声。
当下温锦只有一个想法:这是哪里来的呆头鹅。
分明是猎人的姿态,却宛若一只甘愿剥光外皮的猎物、
温锦唇角上扬,桃花眼蔓了丝戏谑水润的笑意:“你既然跟我说这种话,那下一步姐姐是不是该毫不留情面跟你划分界限呀。”
阮听枝翻了个白眼:“不跟你说这个,你也没有答应跟我在一起的意愿。”
温锦挑眉:“你还知道顶嘴?”
阮听枝睫毛颤了颤,眼底暗色一闪而逝,拉住温锦的胳膊,犹豫片刻,才开腔:“我跟你说这话,不是为把你往外推开……”
“我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但……”
阮听枝不想卖惨,语气停顿了一下,带了话题:“与其让你以后从别人口中知道,不如我自己说出来。好叫你知道我对你的喜欢至少坦率。”
温锦没有问阮听枝为什么有这种想法,因为本质上还是脚踏两只船。
一边相亲,一边心猿意马追别人,本质上都是渣。
但渣不渣,不用温锦去评判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