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顶着先生的怒气,上前彬彬有礼作揖:
“先生,张兄丢了傅石真迹的扇子,恐是被人偷走,如今正在捉贼。”
说完,贾赦把扇子奉上:“我这把扇子上也画着竹子,叫人看着生了误会。”
贾政也在旁道:“先生在场也好,帮我们兄弟做个见证。”
还好,书院里的先生们不至于不识货,金先生接过扇子前后翻看,目光停在落款的印章上。
“这是郑桥真迹?”
贾赦仍然谦逊:“学生不知,家中人预备的,瞧着像是一齐画的。”
郑桥的扇面,算半个稀罕物,起码比张杰那把傅石的值钱。
扇面最能买上价的,还是有朝代的古物。
先生将两把扇子展开,细看一回,连连点头:
“一把雪竹,一把夏竹,按理说应该有春夏秋冬四个扇面,好东西。”
这个章不会错,难得凑足一套,若是一整套,价值更高。
金先生口吻竟有些遗憾:“在画坛上,郑桥和傅石还有半师之谊,自从二十来年前作古,他的东西如今在江南少见了。”
当先生的自然要调停学生间的矛盾。
张杰这一拨看不上贾赦,也不是今日的事。
金先生有些偏向和自己相处更久的张杰一党。
便没挑明他们故意生事:“梅兰竹菊自古便是画师常画的题材,同窗之间,莫要因为此事伤了情分。”
黑着脸催促:“快去上课!”
当先生好容易平息事态,那个贾赦偏要火上浇油。
一脸得意:“张兄,这天下能画扇面的画师,也不只一个姓傅的。”
那群人气得脸都发绿,贾赦和贾政心中无比畅快。
回到院中,几个小厮巴巴迎上来,叫得脆生生:
“大爷!二爷!”
贾赦将也不管他是服侍老二还是自己的人,招揽他们进去:
“都进来,说说是如何发现的!”
贾政的砚台笑道:
“是焦大爷警惕,察觉有人在咱们家马车动手脚,然后他老人家盯着,等人走后找到一把扇子。”
母亲看人真是有眼光,去过战场的人就是不一样!
多亏焦大,不然栽赃陷害那事儿,还真会叫他们办成!
砚台继续:“石头认得这是姓张的东西,我们几个臭皮匠一合计,肯定要栽赃给您,焦大爷便教了我们一个兵不厌诈。”
所以整个计策是他们商量的。
这几把扇子是前儿贾政从库房里拿出来,想去交际送人的。
礼没送出去,派上大用场!
既然贾赦他们已经有更好的绘竹扇面,怎么还会稀罕偷别人的?
砚台十分关心:“爷,那个栽赃您的人,可有受到了惩罚?!”
贾赦没答话,反而叮嘱:“你们将那把扇子扔到一个人看得见的水潭里,千万要把扇子泡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