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侍郎没有饮茶,拿着没有上榜的学子文稿,粗粗看过一回。
杨侍郎忽然念出一个名字:“贾正?”
陈山长后脖颈一僵,身子绷直,侧耳细听。
杨侍郎皱着眉头,胡子发抖:“文章虽然还不大成样子,文风有些不同。”
还好,只是说文章的事,没提荣国府。
如果交情不深,就算杨侍郎在京城待过那么些年,应该也不一定能知道荣国府两位公子的名。
陈山长赔笑:“他原是京城人士,回乡守孝,来我们书院不久。”
另有其他先生见陈山长额角汗珠豆大,关切问他:“山长为何出了这么多汗?”
陈山长拿着帕子擦了擦,呵呵一笑:“大概是秋老虎,我畏热。”
看过文章,便是杨侍郎开坛讲课。
贾赦和贾政怕被认出来,只在边角找个位置,挤着听了片刻。
贾赦砸砸嘴,就差把索然无味几个字写在脸上:“虽说是朝廷命官,我听着,却不怎么样。”
贾政也觉得这位致仕的侍郎,讲得还不如以前父亲给他请的那一位。
但贾政说话比较委婉:“想来他科考之时,距今已有数十载,若论政事务实,才是其所长。”
贾赦也很认同:“你说的有几分道理。”
他再懒得听,贾赦直接回小院睡大觉,过不了几时,贾政也回来了,默默看一会儿书。
老侍郎讲一回课,后面也无甚大事,大约就是有钟山书院拿得出手的几个学生,也去崇正和绿柳两个书院一回。
贾赦得了好东西,急吼吼就来找二弟。
“老二,你快来看,家里送来的好东西!”
贾政放下笔,贾赦已经冲到跟前,打开油纸包,里面是半寸高的文稿。
贾政讶异:“这是妹妹写的?”
贾赦已经拿出一卷,看落款忍不住发笑:“贾小四,亏她想得出来。”
拿出来的东西,妹妹自然不能落款贾敏。
而且妹妹愿意把文稿给出来,说明她没继续和自己置气了。
贾赦对他的安排颇有些得意:
“上回我和你说妹妹文章写得好,你不大信服,我就让焦大去同她讨要几篇。”
又让焦大去,贾政道:“何苦支使他老人家。”
贾赦也道:“左右呆着无趣,况且这是妹妹的文稿,总要找个可靠人。”
贾赦一说,贾政也觉得有理,这回还是大哥谨慎。
贾政马上就被贾敏的文稿吸引过去,内里有两篇文章,五首诗,两首词作。
贾政读完,毫不吝啬给出夸奖:“写得真不错,典故十分妥当。”
贾政甚至有些惊讶,妹妹竟然学得这么好了。
他在妹妹这个年岁,真是不如她。
要是他有妹妹的聪慧灵气,兴许就能……
贾赦没有科举的压力,夸起妹妹来直截了当:“我们妹子,将来必是一个小文豪,大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