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
“比如酒,碰了就戒不掉。”天青蹲在船上,苦恼地抓头,“老子还阳之后不该喝酒的,现在想的要发狂。”
韩北矿笑:“亏你也知道,有些东西碰不得,碰了就会上瘾。”
天青沉默。
韩北矿接着问:“你女儿的亲事办的如何了?”
天青瞥他一眼,看他一脸正经的模样,料想这人天天撑船渡客,估计没时间窥看人间。否则此刻一定早就对自己冷嘲热讽了。
天青说:“我才回去七天,管不了那么多。”
韩北矿奇道:“你走之前不是说了,要把这事办妥,让女儿终身有靠你才能瞑目么?”
天青叹气:“……情况比我原先想的复杂。”
韩北矿悠悠道:“亏你还自诩是个聪明人。其实一点都不复杂。她又不是你亲生女儿。”
天青再次瞥他一眼,丫笑得不明深浅。
天青苦笑:“她喊我爹。”抬头看韩北矿,“将心比心地想一下,如果那丫头不是你亲侄女,你一手把她养大。她长到豆蔻年华,出落得如花似玉,但这不代表你就能——”
韩北矿打断他的类比:“我就问你一句:你舍得把她拱手让人吗?”
天青语塞,继而低头摸摸后颈:“舍不得又能怎样,我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韩北矿悠悠撑船:“这时候你倒看得开,那你还不快去投胎,我直接渡你一程。”
天青摇头:“那不行,我女儿还没寿终正寝,我哪能放得下心。”
韩北矿笑:“你女儿不是人,等到她寿终正寝,你得等到哪一天?”
天青沉默了半天,方道:“这就好比你看了一本特别有意思的书,不看到结局,总归是死不瞑目。”
闻言,韩北矿划桨的手突然停了。
天青抬头:“怎么?”
韩北矿双手撑在桨上,不无遗憾地:“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当初死得太早,一直都没等到《银瓶梅》最终回。”
天青:“……”
两人说说谈谈,等韩北矿把这个鬼魂送到对岸,天青忽然跟着跳上岸去。
韩北矿莫名其妙:“怎么着?你还想硬闯阳间入口试试?会灰飞烟灭的哟。”
天青不语,只笑着目送韩北矿的船慢慢划开,然后慢悠悠开口:“对了,我想起一事。”
韩北矿嘲讽他:“您老还有什么遗言要交待?”
天青微笑:“我女儿虽然还是待字闺中,不过,你侄女儿的婚事倒是已经有着落了。”
“哦?”韩北矿抬了下草帽,“是哪家小子得了这个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