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似有说不尽的吉祥话。
崔林之听不下去了,叫停道:“得得得,你是我祖宗,你到底要如何你说话成不?怎地学没上一日,话倒一篓子啊。”
殷问酒抬眉,“我聪明啊。崔叔,你们是信不过我什么?”
王氏与楼礼承听得一头雾水,但也跟着好笑不过。
崔林之从她手里夺过荷包,反问道:“你又不信我什么?”
殷问酒道:“不是不信,是不想做那个不出分毫气力,便收获恩情之人。”
与聪明人一道,心中的小九九皆是透明。
崔林之放弃了,“我就知道瞒不过你,阿越非要一试,你这成了精的人,哪里是好哄的。”
殷问酒又朝他摊开了掌心,笑道:“瞒得挺好的,就是她不该让你又来此地无银三百两。”
崔林之也笑了,他从袖口中掏出那小小铃铛来,原该戴在苏央手腕间的,此刻又回到了殷问酒手中。
“入皇家之陵,谱皇脉分支,以天子之气,阴生子之力,万人祈福焚香,借铃通阴阳,调炼狱之残魂?”
殷问酒字字都说到了点上。
崔林之已习惯到没了以往的惊讶,点头道,“这是献王与我们一同商议的决定。”
殷问酒低头一笑,眉眼间是少见的少女柔和,她道:“我知。”
“三魂为聘。”
这是周献压在书桌最下方的墨迹,殷问酒这懒人,本不该翻过去,但她偏偏翻了过去。
她又补道一句:“七魄……为礼。”
召魂
蓝空桑那一日,压根没听到什么后话。
苏越又怎会与周洄讲这些,她让他死前明白因果都算心善,哪会与他后话如何养殷问酒的魂。
崔林之心虚,自己不安的被套一套、诈一诈,殷问酒心中的猜想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清缨姐姐自愿被困于铃,又自愿被做阵眼,皆是为救我活。您与师傅辗转设下这一环,为的是血缘之间的离魂分法,但她若已是弥留,这般来救更是万无一失。”
崔林之再次点头。
他看着殷问酒手中的铃铛道:“你姐姐借郝家女儿引你前去南宁府破阵,这是意料之外的事。
所以我常与你师傅说,命数命数,环节相扣,缺哪一步我们都不能走到如今这般圆满之前。
不论以往还是当下,我们的重重顾虑,也算阻挠。
但说是坏事吗?
好像也不是,是既往的每一步才走到今日,哪怕是我们以为错了的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