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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月池只觉手腕被用力扣紧,钝痛传来。
面前的谢淮川红了眼眶,身形不自觉在颤抖,双眼死死盯着她,舍不得眨一下眼。
她用力想抽出手却抽不出,只能掐着嗓子道:“您认错人了。”
谢淮川却没有半点迟疑,用力一拉,大手握住她的腰肢,把她紧紧抱进怀里:“月池,我终于找到你了。”
宋月池怎么也挣不开,刚要说什么,就听到阿婆的惊呼:“宋姑娘!怎么会有人敢当街轻薄姑娘!”
“庭岳啊,这位是照顾了你娘我整整一年的宋姑娘,你快去护着她,别让她被人欺负。”
话落,宋月池就感觉到紧紧禁锢着自己的力道一松,傅庭岳隔开了她和谢淮川。
谢淮川脸色一沉,冷冷看着傅庭岳:“月池是我的妻子,傅将军最好不要多管别人夫妻间的事。”
他周身气势爆发,骇人无比,傅庭岳拦在他面前,也是神色一凝。
随即笑道:“世子,这里是江州城中,不是侯府,不由得你为所欲为。”
“况且我在京城听说世子极其爱你的妻子,连有人提及你都会翻脸,现在当众调戏良家民女,难道传闻是假的?”
“宋姑娘的手都快被你捏断了。”
谢淮川停了下来,目光触及到宋月池露出来手腕的红肿,瞳孔微微一缩,目露懊恼。
他盯着宋月池,沉声说:“月池就是我的妻子。”
傅庭岳觉得荒谬:“如果傅某没记错,世子夫人方才已经被知府夫人陪着回到了官衙。”
话没说完,谢淮川就冷声打断:“赵婉婉没资格做我的妻子,她算个屁。”
他凝着宋月池帷帽下的身影,放轻了声音,像是在跟她表衷心一般道:“月池,对不起,我捏疼你了,可我一直在找你。”
“我这次回乡祭祖,只带着你的墓碑,那是你唯一留给我的东西了。”
谢淮川在宋月池假死之后,亲手整理了她的遗物,但那时他才惊觉,她真的完美做了一个世家主母,从不藏私,房中没有属于她的任何东西,她死后,什么都没留下。
偌大侯府里,宋月池死后,就好像她从没存在过一样。
谢淮川发疯般想要找到和宋月池有关的物件,想要证明她的存在,却只能找到那座她自己给自己写的墓碑。
宋月池早就想离开他,一点都不留恋。
想到这些,谢淮川满心悔恨,苦涩难言。
他的心也开始疼起来,疼到喉间鲜血腥甜。
一年来这份后悔与愧疚的心疼日日夜夜折磨着他,让他如行尸走肉一般,毫无生气。
直到今天见到宋月池,他的胸腔才终于开始涌出甘泉般的欣喜。
宋月池的手腕还在疼,看着谢淮川对自己真情流露,却毫无欢喜。
她并不感动,反而无情地后退:“世子,我不认识您,跟您毫无关系。”
话落,谢淮川的心脏猛地又是一疼,几乎让人窒息。
从彻底失去宋月池的浑噩,到后来发现她是假死的欣喜,再到不眠不休寻觅她的踪迹,这么久了,他对她只有思念和愧疚。
他能接受她怨他怪他,甚至恨他,唯独不能接受她说,和他毫无关系。
他们明明是夫妻,是彼此将要相伴一生的伴侣,死后都要同葬在一起。
谢淮川强迫自己找回了呼吸,踉跄上前,近乎哀求道:“别这么说,月池,我知道我认错了救命恩人,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一直想找到你,和你重新开始……”
他说着,眼中似乎有了水光,卑微乞怜。
宋月池清楚看见,心头霎时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