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俞荷走了,邓郎中和邓三婶面面相觑。
“这么多,不给钱是不能了。”邓郎中无可奈何道。
“孩子至纯至善,以诚相待。我们不能给钱,给钱伤感情。”要不你就收她为徒,邓钰差点把这话说了。
她知道当三郎的徒弟,对现在的俞荷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以后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送去给鲲鹏吧!”
“倒也合适。”
邓三婶笑着点头,邓郎中取笔墨纸砚开始写信,顺便提了一句小邻居。
五月,头顶着火辣辣的大太阳,中午没法干活,俞荷留在教室看大家绣花。
阿姐把绣好的牡丹图送给了夫子赵德花,赵德花转天就给阿爹二两银子,还夸阿姐进步快,绣工好,有天赋,乐的阿姐翘起了尾巴。
“妹儿,你说我绣个梅兰竹菊四君子的屏风,怎么样?”
“阿姐有天赋,绣什么都好看。”
“妹儿,你想要小手帕吗?我给你绣个荷花。”
“我不要荷花,你绣两片竹叶就行。”留着精力绣屏风。
没有回应,俞荷知道阿姐专注绣花了。三叔一有空就去帮大姑父收猪杀猪,一个多月基本晚上才回家,这五月,他要干什么呢?
俞荷晚上回家就知道了,俞有钱带着村里请的几个年轻堂兄弟,在灰土梁上砍树。
柏树做椽,大白杨树椿树做柱子,大肆请村里人做土砖,十个土砖3文钱。
谁家有好木头价钱合适,他都要,本来等着米下锅的人家也有事干。
王老二找来,要卖他家两个大泡桐树,说可以做家具。俞有钱跟去看,看重一棵大椿树,买回来做柱子。又买了十几棵松树可以做护檐,楼板和窗户。
俞耿本来在葡萄树下打盹,听孙子回来说俞有钱收土砖的事,眼神里的光渐渐淡了下去——俞家要盖房花钱,俞有地这是不去考试了。
家里俞老头和马三面也这样想。俞有粮没事人一样地里去的更勤。
赵娟看着身边睡的和死猪一样的俞有钱,恨不得给他两拳。
赵芳元听说俞有钱砍树,喝了一杯闷酒,带着两个儿子来俞家帮忙。他把俞有钱砍的树挑捡了一遍,亲自上灰土梁去砍树,一个个树当即就把用途给定下了。
“你大哥这麦种的不错。”麦穗大,青里泛着黄,看着喜人。
“过年还施了几次肥呢,草拔的干干净净的。”俞有钱还以为他真夸麦地!
赵芳元就不说话了,下大力气给柏树扒皮。俞有钱不知道他为啥生气,摸摸鼻子跟着去砍树。
俞荷背个小背篓来看热闹,看到高高的麦穗,一眼星星,欢喜道:“老天爷,长得好好的麦子。三叔,我那一亩地必须种冬麦。”
“种。让你爷给你种。”俞有钱笑着说,见赵芳元看过来就给小声解释,家旁边那番麦地就是俞荷种的,地也是人买的。
“你大哥,这么惯孩子?”
“不止我大哥。都惯。地是我爹我二哥照看。俞荷想间番麦苗被这两座大山给镇压了。”俞有钱说起这事,就觉得好笑。
“那肯定大人做得对。”赵芳元见女婿很高兴,一想就明白,身边这也是个叛逆,默默地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