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很少笑,所以他的笑意实在看不丝毫的温和,反倒显得有些心血来潮的逗乐。
任舒翕动嘴唇,在他的视线下整个人都有些无处遁形,她习惯性在此事发生过程中不要有任何跟厍凌视线的交汇。
于是在此刻也是大脑宕机了一样,没想好怎么回答。
都是。
“对不起,要不你,等我?”
她话语刚说完,被扔在地面的外套口袋中的手机响了,亮起的屏幕光线在此刻显得格外扎眼。
联系人显示乔亦然。
任舒手指还控着他的手臂,犹豫两秒,又低下头去捡手机。
腰还没弯下,又被厍凌扣住手腕提起来,宽大的手掌钳住腰侧,他低眸重新跟她接吻。
任舒一瞬间呼吸凌乱着,手指抓着他胸口的布料。
“厍……厍凌,我要接点化……唔。”
乔亦然给她打电话,一定是有很急切的事情。
身上的力气被卸下去,任舒才低头捡起手机。
厍凌用漆黑的眼眸盯着她看,嘴角笑意褪去,站起身后退开距离,从客厅茶几上烟盒中抽出一根万宝路。
气氛被彻底打断终结。
那些若有似无得纠缠气息也在一寸寸退却,冰冷的空气重新侵占整个客厅。
客厅传来他拿着老牌滑轮打火机摩擦的声响,咔啪几声后恢复平静。
任舒仍坐在沙发上,灯光开启的那一瞬,她余光看到自己脚边堆叠在一起的黑色西装跟米色内衬开衫。
内扣着肩,抓了抓解开了几颗衣扣的衬衫,任舒手指仓促整理着长发,回拨过去。
传来对面乔亦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
“任舒,你在家吗?我能不能来接一下我?”声音呜咽到听不太清。
“你怎么了?你在哪?你先别哭,身边有路人吗?”
任舒被吓了一跳,忙不迭地缩着肩头,夹着手机,手指慌乱地扣上文,胸排扣,迅速套上外套衣服。
“我在医院……”乔亦然哭着鼻子,情绪听上去格外失控。
“医院?我现在过去,你别急啊,等我半个小时。”
她挂断电话,拢着身上的衣服看对面坐在皮质沙发上的厍凌,指尖还夹着那根没点燃的烟,胳膊肘架在膝盖上,客厅的灯光打下来,能看出光线落在裤子上的弧度。
任舒清了下嗓子,双手搅在身前。
商量着说:“要不…你等我回来?”
或者,下次补回来。
让他可以过分一点点,再过分一点。
厍凌低着眸从地板上捡起了任舒掉落的皮筋,黑色细皮筋在手指上被灵活把玩,明明从小金尊玉贵,他的手指有一层薄茧,很细的沙砾感很强。
任舒忽然想起其实厍凌是左撇子,但只有床上时才会用左手,平常跟别人无异。
他眼睛也没往这边看,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有兴致的样子。
厍凌侧过眼看她,无形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撞。
他始终没有说话,漆黑的视线投过来,很有穿透力,也让人下意识垂着脑袋躲开眼神的交汇。
无形的尴尬在客厅堆积,她实在不擅长交流。
任舒便往前走了两步,手指很轻地扯了一下他的衣袖。
厍凌敛眸觑了一眼。
“忙吧。”他落下一句。
即便看不出多余的情绪,声音落下的那一刻,仿佛戳破了密封的透明袋子,任舒转身捏着包离开。
“任舒。”
身后的声音袭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