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难以启齿,好不容易,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也想像一个真正的英雄。”
她迫切地想要证明自己。
如果带着失而复得的婴儿凯旋,也许,她就被看见了。
盛佩珊精心策划了那场“失踪案”。
每周六,姐姐姐夫要去马会,孩子由家里的育婴师照顾。
“可可睡着时像个小天使,趁育婴师不注意,我轻轻抱走了她,还带走那双摆在一边的婴儿鞋。”
“阿水送我和可可去油麻地码头旁边的废弃纺织厂,他说那里安全。”
他们说好,黄阿水只管离开,盛佩珊则在外逗留到傍晚。
到时候她带着小婴儿回来,就当作从司机手中夺回了孩子。
“阿水需要钱开自己的修车铺。”
“而我……再不受重视,也不需要为钱操心。”
刚开始,就像过家家游戏。
在黄阿水离开前,盛佩珊将小婴儿鞋和那枚玉坠一同丢给他,准备作为她奋力保护孩子的证明。
“抢孩子的时候,连鞋子和玉坠都挣脱掉了?”莫振邦哼笑,“你们就没想过,如果盛文昌或者盛佩蓉报警怎么办?就算顺利进行,黄阿水真的能远走高飞?”
盛佩珊的指尖摩挲桌上的一次性水杯:“我们太小了,没有考虑得这么周全。”
多么儿戏的计划。
莫振邦强压着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斥责。
十七岁和二十岁的年纪,也不小了……两个蠢货。
“我唯一没想到的是,厂房里居然有老鼠。”
当一只灰鼠窜过脚边,盛佩珊惊叫着后退,惊慌之下将襁褓暂时放在集装箱顶上。
就在她一边躲闪一边发出声音驱赶老鼠时,手肘不小心撞上仓库侧门,生锈的铁门猛地关上,自动锁扣落下。
她尖叫、哭泣、声嘶力竭。
直到两个小时以后,终于引来路过的码头工人开门。
“集装箱上什么都没有,可可被人抱走了。”
在那两个小时里,盛佩珊时而呼救,时而瘫坐。
也许期间有人经过,以为那是个被遗弃的孩子。
当天,盛佩珊在外徘徊到很晚才回去。
崔管家只当她练琴晚了,没有多问。
到了深夜,姐姐姐夫和父母带回可可已经被烧死的噩耗。
“怎么会是烧死的?明明是我亲手弄丢了她……”盛佩珊的指甲嵌入掌心,“但是,我不敢说,只能选择将错就错。”
她的小外甥女“死”了,姐姐在一夜之间失去所有的锋芒。
整个盛家陷入悲痛,只有她,她居然因此逃过惩罚。
“阿水一个人背上所有罪名。”盛佩珊说,“就当他是见财起意……”
祝晴:“崔管家是黄阿水的生父。”
盛佩珊眼底出现难以遏制的惊愕。
崔管家居然是阿水的父亲……难怪提起早逝的生父,他总是支支吾吾。也难怪,崔管家今天突然发狂。
“后来发生的事,你们也查到了。”
如果可以的话,她并不希望自己“被看见”,是以姐姐的陨落作为代价。
但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再不愿意也好,只能接受现实。
十七岁的盛佩珊,将那段往事藏在心底。
她为姐姐心痛,偶尔也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等过几年,他们再生一个孩子就好了。
后来,她站在港姐选美的舞台上。
盛佩珊从来没有被这么多人关注过,原来褪去青涩,丑小鸭也能变成白天鹅。
“后面几年,拍戏、拍拖、结婚……”
“很乏味,没什么特别的。”
而转折,是从十年前开始的。
一切突然脱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