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元娘都摇头,“没有,我求的是今日运势。”
“求这个做什么?”徐承儿大为震惊,睁大眼睛不解地看着她。
元娘手上拿着签文,往签筒里一放,徐徐道来,“不敢求。
“倘若说我的姻缘不好,也不大可能不成婚,与其担惊受怕,倒不如求点简单的。”
当初在州西瓦子里,那个道士似是而非的一句话,至今都困扰着元娘和阿奶呢,她实在不想再重复了。
徐承儿依旧不能理解,求不好就再求呀,或是找道长解灾。但元娘是她最要好的小姐妹,所以还是尊重的没有质疑。
既然签都求好了,还是得去解签。
徐承儿挽着元娘想要从殿侧面的小门出去,那儿有条小径,要更快一些。
然而还没等她们离开,空旷的大殿响起脚步声,想来是又有人来了。
“表兄,我听人说玉仙观求仕途十分灵验,你我正好春日得下场科举,不如一道求一求。”这声音要活跃欢实些。
另一道更徐缓清冽的男声道:“不必了,能否及第靠的是自身才学,何必麻烦神仙。”
活跃欢实些的声音不肯就此作罢,继续鼓动道:“万一呢,神仙庇佑,说不准恰好考的是你我熟悉的。”
在活跃欢实的声音的主人的再三央求下,声音清冽的那个男子到底求了一签。
但是一问,求的是什么。
“今日运势如何。”
小门处的徐承儿瞬间无声地笑起来,推了推元娘,小声道:“好有缘呢,不如出去瞧瞧?”
第62章他是想让她多尝些,总归会有喜欢的。
元娘忙双手捂住承儿的嘴,嗔了一眼,眨眨眼睛示意出去,然后做了个后仰的姿势,试图用动作传达意思。
此时若是出去,岂不是要吓人一跳,自己也会尴尬,还是等他们走了再出去为好。
徐承儿被元娘捂着嘴,连口型都没得做,只好点头。
元娘这才松手。
虽然不能说话,但干等着多无趣。徐承儿上手,食指点着自己的脸颊,夸张地做出口型。
“胆小鬼!”
元娘嫣红的唇瓣一抿,仰头哼了下鼻子,做了个鬼脸,表达自己的不满。
倒把徐承儿给逗笑,奈何不能发出声音,只好强自忍着,虽没声响,也笑得花枝乱颤,捧着腹一抽一抽。
若是平日,还没这么好笑,但今日无声息地做着丰富的动作,未□□淌些滑稽之意。
元娘气哼哼地瞪了一眼,看似用力,实则落到身上半点声都没有地拍了下徐承儿的肩,以此示意自己的恼怒,叫她别笑了。
万一等会儿笑出声,还不知如何丢人呢。
徐承儿摆摆手,搭着元娘肩,笑得不能自抑。
还好,听外头的动静,他们应是准备离开大殿了。到时候,她们也好顺势走人。
正想着呢,外头似乎响起了新的杂乱的脚步声。
还伴有不时一句的闲话声,声调上扬俏皮,一听就知晓是年轻俏丽的小娘子。
因为不大喜欢,所以徐承儿对某些人的敏锐要比元娘高些,立时就听出来是谁。当即不笑了,蹙眉板着脸,仔细听外头的动静。
她心下生出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没一会儿,原本的莺声燕语乍然一停,她们应是迎头遇见大殿里头的两位男子了。
平日遇见,左不过低头避开,或者客气一颔首。但是今日探春,本就有许多年轻的郎君与小娘子,横竖人多,便是羞答答打个招呼,彼此一见礼,也是无妨的。不知有多少姻缘,就是在探春时结下。
来日成婚后,旁人听了,也只会赞一句姻缘天定,果真是段佳话。
要不然为何各家阿娘都费劲心思妆扮自家女儿呢?
多少还是存了点能遇良缘的心思,或是自家女儿品貌出众,叫人一见倾心,打探着上门求亲。
所以,下一刻,徐承儿就听见范家不知道是哪个小娘子在说话,“烦问郎君,可否有看到其他人,方才我们与其他姐妹分开,原以为……”
还没等她说完,徐承儿就大步冲出去,看到她们,故作讶然,“好生巧,我方才从侧门进来,不想正好遇见你们。”
徐承儿的忽然出现,倒是把范家三娘唬得一惊,她本来就因为踩了徐承儿的鞋面,心里微微不自在,没成想拿徐承儿做筏子搭话,会正好被撞见。
但旋即,她稳了稳心神,便恢复如常,笑着道:“真好,一来便能见到徐姐姐。”
范三娘是范家姐妹里生得最弱质清秀的一个,面白文静,任谁第一眼都会觉得她是个稍稍年幼且无辜心善的小娘子。
最不容易叫人防备的样貌气质。
她说完,依旧弯眉莞尔,像是萘花一般洁白无暇。
范三娘能稳住心神的缘故也很简单,她可从未说过什么不好的话,只是寻常关切姐妹罢了。任谁也挑不出错,做得显山露水的那是蠢材。
念及此,她笑得愈发纯澈。
徐承儿也没说什么,她忽然出来,不是因为发觉什么不对,而是占有欲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