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菡萏心情好,微笑:“回家。”
“你、你、你不要命了?!你回家会死的!”丽阳见别院都快搬空了,马车是一辆接一辆,急道,“姜菡萏,虽然你很讨人厌,但也不要自己去找死啊!”
“乌鸦嘴。”姜菡萏把笑容收回来,“你来做什么?”
挨了骂的丽阳当然不高兴,气鼓鼓道,“若不是贵妃娘娘让我来接你,请你去别宫一趟,你以为我愿意来!快走吧,娘娘说有要紧事。”
“什么要紧事?”姜菡萏有点警惕,让公主专程来,显然不简单。
“我怎么知道?”丽阳没好气,“娘娘也真是的,我是公主欸,传话派个女官就是了,为什么非要我大冷天的走一趟?我看起来很闲吗——”
丽阳身后的女官终于忍不住打断主子的不敬之言,行礼道:“奴婢恍惚听见,像是为了三殿下的事……”
事关风曜,姜菡萏躲都来不及,坐在轮椅上便想捧着脑袋装病。
然后就听那女官接着道:“……似乎是三殿下有什么差事办砸了,又被人提起害得小姐受伤的事,陛下要罚三殿下呢。”
什么?风曜要挨罚?
姜菡萏顿时觉得头也不疼了,腿也不瘸了。
那她高低得去瞧瞧,顺便添点油加点醋。
第23章第23章呜呜,菡萏害怕
别宫离姜家别院很近,轮椅不方便上轿子,姜菡萏索性不用轿子,坐着轮椅去。
丽阳原是坐在轿子里,后来嫌姜菡萏的轮椅太慢,干脆下来步行。
一位是公主,一位是姜家嫡女,两人出行,身边的宫人、侍女、随从、府兵、羽林卫……漫漫簇簇,占去了半条甬道。
在家门口搬行李上马车的人们赶紧拉着
马车让路,纷纷行礼。
姜菡萏好些天没出门了,望着山上、树上、房顶上……俱积着厚厚的雪,一片雪光耀眼。
空气寒冷凛冽,不知谁家院落里飘出梅花香气,弥散在空气中。
丽阳走在轮椅旁边,不时侧过脸来打量姜菡萏。
姜菡萏头靠在椅背上,狐皮兜帽戴得暖暖的,望着悠远的天空和远山的积雪,由她看去。
“姜菡萏,你变了。变得有点奇怪。”丽阳道,“以前的你不管去哪里总是不耐烦,好像谁也看不上似的。”
姜菡萏没回答,但心里说,不是“好像”。
丽阳没得到回答,有点气,但前面就是别宫了,她忍了忍,没忍住,问道:“姜菡萏,你为什么不愿意嫁给我三哥?他明明生得又好,身份又尊贵,文能开诗筵,武能挽强弓,他可是全京城、不,全天下最好的男子,你知道有多少人挤破了头都想嫁给他吗?”
轮椅的轮子滚在甬道上,发出单调的声响,姜菡萏还是没回答,根本懒得接话。
丽阳怒了,拦在姜菡萏面前,挡住轮椅的去路:“说!你是不是因为顾晚章?!”
姜菡萏微微挑起一点眉毛。
这是哪儿跟哪儿?
丽阳好歹跟姜菡萏抢了这么多年东西,从这个表情里读出了姜菡萏的讶然,她微微松了一口气:“不是就好。哼。”
虽是“哼”,但语调莫名就上扬起来了。
顿了顿又问:“那到底是为什么呀?”
姜菡萏头疼,不回答是过不去了是吧?
“我当然不能嫁给三殿下。”姜菡萏道,“你不知道吗?我要嫁的人是太子殿下。”
丽阳睁大了眼睛:“可、可、可五弟才十岁呀!他还是个小孩子!”
“那有什么办法?”姜菡萏用一种沧桑的语调道,“哪怕他只有五岁,我也得等他长大。”
丽阳终于安静了。
但刚进了宫门,丽阳忽然走到轮椅后,替阿福推起了轮椅。
姜菡萏:“……公主?”
你今天出门吃错药了吗
“哼,”丽阳高高地昂着头,“看你可怜罢了。”
*
“我的儿,怎么还没好?”
安贵妃形同皇后,在宫中住着最华美的宫殿,在别宫也一样。宫殿处处熠熠生辉,最为光华明媚的就是安贵妃本人。
许多女子的容貌在四十许的年纪往往已经开始像花朵一样凋零,但安贵妃却不减半分美艳,反而多了几分成熟的风韵。
此时她拉着姜菡萏的手,满脸爱怜,“我若早知道你行动不便,便不让你跑这一趟了。反正你阿曜哥哥也是自作自受,是生是死由他去罢了!”
说到后面,眼泛泪光。
“竟然这么严重吗?”丽阳吓了一跳,“父皇明明最疼三哥了。”
安贵妃:“你父皇虽疼三哥,也疼你菡萏妹妹,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三哥不对,父皇自然要罚。”
“不是都罚过了吗?”丽阳说着,给了姜菡萏一个轻蔑的眼神,“什么手心手背?风家是帝王之家,任是什么姓姜姓葱的,怎么和我们姓风的比?我才不相信父皇把她看得和三哥一般重呢,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