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的大门年经失修般,推开时发出干涩的动静。
一楼仅点了一盏灯,昏黄的烛光只能照亮柜台一角,其余空间尽数隐藏在昏暗。
这么看更像是黑店了。
“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
听到开门声,在柜台后支着脑袋打瞌睡的店小二连忙招呼起来。
他一抬眼就看到面前站了一个煞神般的黑衣人,苍白的脸,幽绿的眼,很是渗人。
“两间房。”
中原一点红垂眸,本就冰冷的神情因着这个动作显得更加不近人情。
“好嘞,您楼上请。”
仅凭这几句话,店小二立刻就感觉到这个黑衣人不好惹。
他赔着笑,就连说话时的语气都恭敬起来,直到他看到一抹蓝紫色衣摆。
强劲有力的身躯后,一张惊艳的脸露了出来:“送些热水上来。”
花渐浓身上的衣裙沾了不少灰尘,而且腿间的擦伤还没有处理。
他撂下这句话便上了楼,丝毫没有发现店小二看过来的目光——平日里看他的人多了,早就习惯了。
反倒是中原一点红,在察觉到店小二的视线后立刻沉下脸来,警告地瞥了对方一眼。
“嚯!这人这么凶……”
等他们两个都上楼,浑身紧绷的店小二这才松了一口气。
天知道他一睁眼看到走在前面的那个黑衣人那张脸,险些吓得他叫出来!
这荒郊野岭的,平常很少有客人来——更别说这深更半夜。
若不是看到对方有影子,他都以为自己半夜撞鬼了!
二楼,花渐浓进房间前特意转身往中原一点红那边看了一眼:“这荒郊野岭的,万一半夜出什么事情,还得红兄救我一命呢。”
他这人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跟调。情似的,格外不着调。
听到这句话,中原一点红也没回答,只是闷头进了房间。
见状,花渐浓嘴角微微上扬,觉得逗这种冷块儿还挺好玩。
“吱呀——”
关门声在光线昏暗的走廊十分刺耳,恢复寂静后,长长的走廊暗潮涌动,隐隐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似的。
房间内,花渐浓点了灯。
腿果然被磨破了,贴身衣物上还沾上了血迹。
坐在床边的花渐浓表情不似外人面前那么平淡,低着头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他身上也没伤药,只好沐浴后草草处理一番,随后便仰面躺在床上。
大约是心里一直在戒备,花渐浓躺在床上许久才入睡。
但奇怪的事,他再次睁眼时竟然已经第二天早上了。阳光自小窗户溜进来,将屋子里照得亮堂堂。
青年支着胳膊坐起身,乌发柔顺地垂在身后。雪白的肌肤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透明状,又似凝脂玉。
竟然睡得这么沉吗?
花渐浓屈膝靠在床头,清雅的面孔与平日里的昳丽截然不同。
算了,还是起来收拾吧。
他每日穿的衣服都不一样,为此,每日的妆容和发型也不一样。
和江湖上闻名的易容术不同,花渐浓可是用脂粉一笔一笔画出来的,每次都要比旁人提前一个时辰起床。
他今日起的有些晚,若是中原一点红敲门,现在这幅样子可不好解释。
青年快速化了一个清新的妆,仅仅修饰了脸部线条。等他梳好发髻的下一秒,紧闭的房门就被人敲响。
“好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