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到小姑娘泪眼汪汪看着她,似乎她不惩罚,她便心不安,常慧心便想了想说,“既然你做错了事情,那便罚你给婶婶做一个荷包赔罪吧。”
“你是小孩子,这次也是你无心之过。若婶婶过度惩罚你,倒显得婶婶得理不饶人。那便罚宛瑜给婶婶做一个荷包,还希望宛瑜记住这次的教训,以后行事万万谨慎、小心,凡事三思而后行。”
……
赵灵姝和胖丫在常慧心房间中呆了好一会儿,等到天色实在晚了,刘嬷嬷已经开口提醒了,两人这才与常慧心作别,手挽着手一道走出房间。
出了院门后,胖丫突然嘿嘿笑起来。
赵灵姝看了她一眼,“你傻了不是?被我娘罚还这么开心。”
“姐姐你不懂,婶婶这是教我呢……”胖丫小小的语气中,有着大大的感慨。“姐姐,我从小到大,除了金嬷嬷外,再没人教过我该怎么行事,也没人教过我,遇到事儿该怎么处理。之前被张妈妈欺负时,我不止一次想过,若是我娘还在世该多好,肯定就没下人敢欺负我了。被继祖母刁难时,我也在想,若是有人能从小教诲我,我必定不会遇事就一团乱麻,忙来忙去最后却什么都做不好。”
“我还是个小姑娘,我需要人照顾,也需要母亲教导。我以前羡慕姐姐有婶婶这个母亲,现在我却觉得,我也有母亲了。”
这话的深意赵灵姝立刻就领会到了,她看着依旧在傻笑的胖丫,忍不住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瓜,“傻样。”
常慧心的毒很快就解了,而在渠县定做好的衣裳和私。密物件,也很快被女东家亲自送了过来。
赵灵姝在东西送来第一时间就试用了,还不错,和现代的几乎没太大差别。穿上以后身心都舒坦了,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年纪轻轻那啥就下垂了。
胖丫现在还小,才刚刚育,这种内衣她不能穿。倒是给她娘定做的那几件,赵灵姝亲自给母亲送了去,还教母亲怎么穿戴更舒服。
常慧心囧的满面通红,几乎是催着撵着,才将这不知羞的女儿弄走了。
这之后又两天,一场秋雨落下来,气温陡然降了好几度。
屋外树木叶子开始枯黄,一阵风吹过,树叶打着旋从树上飘落下来,不过片刻功夫,地上便铺满一层金黄。
秋意更浓了,该穿夹衣了。
这时候赵灵姝胳膊上的伤也养的差不多了,在御监坊定做的轮椅,也已经送了过来。
赵灵姝拿到了轮椅,和母亲与舅舅商量过,这便准备继续南下了。
临别前,她去与秦孝章辞行。
秦王殿下看着手里的书卷,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蚊子。
赵灵姝知道他在愁什么。
事情还是和石头寨有关。
牵扯到石头寨里边的官员有些多,单是乾州一地的涉案官员,便占乾州官员总数的十分之一,渠县官员更是全军覆没。
犯案官员要收押、审问,继任的四品以上官员要等朝廷选任、派遣,倒是低级官员,秦王得到帝王授权,可直接任命。
但这也不是个轻松的差事,毕竟一时半刻的,去哪里弄这么些有用的人才来?
朝中大臣们举荐了一些门生故交,但这些人中,距离近的能日夜兼程赶过来上任,有的则远在天边,不知何时才能过来。
人手严重欠缺,秦孝章便干脆举办小考。
凡是有秀才以上功名者,俱都可来乾州参加考试,被选中者,直接授予官职。
也是因此,最近乾州人满为患。
而秦孝章一是因为出题之事头大,二是因为石头寨余孽在城中屠杀文人士子,使得城中人心惶惶,而心中戾气森森。
听得赵灵姝过两日便要离开渠县,秦孝章眉头皱的更深了。
“这么快就要走?”
“不快了殿下,我们在渠县留了快一个月了。”赵灵姝一边喝茶一边说,“眼瞅着天更冷了,以后赶路只会越来越受罪,我和我娘还是想尽快赶回蕲州去。不然,我大舅他们怕是要亲自过来接我们娘俩了。”
秦孝章动作一顿,“常家催你们了?”
“可不是么。”
明明三舅和她娘,将她遇险的事情瞒的滴水不漏,可许是石头寨的匪患传的太远,许是他们留在渠县许久没挪窝,就让外祖他们起了疑心。
他们可能也不确定,她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但接连两次来信,都说准备让大舅亲自来接他们。
这要是一接,之前瞒的事儿可就全暴漏了。
赵灵姝叹气,“好在我身上的伤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这就直接南下吧。早点到蕲州,我们还能早点安心,若不然,一直在路上这么呆着,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秦孝章迟疑片刻点点头,“要我安排几个人护送你们么?”
赵灵姝嘿嘿一笑,“那倒是不用,肃王和我三舅安排的人手足够用了。而且经了石头寨的一事儿,运河两岸的水匪这会儿安静的很,我们乘船南下,想来会很顺利就到达蕲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