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这些日子有人作伴,今晚上留下她自己,她倒是有些不适应。
迷迷糊糊好久,她才睡了过去。
好梦正酣,不知是哪里来的野猫突然跑到屋顶,“喵呜”“喵呜”叫了两声,随后将一片瓦片踢了下来。一道清脆的瓦片碎裂声响起,惊动的下人起来查看怒骂。
赵灵姝也被这声音吵醒了,但她太困了,翻了个身,便又接着睡去。
和赵灵姝不同,常慧心这些年没少出门交际,喝了那么多果酒虽然让她微醺,但睡前喝下一碗醒酒汤,到了夜半酒意也就全消了。
但也因为醒酒汤喝多了,常慧心晚上免不得要起夜。
常慧心夜里素来是不留人在边上伺候的。早些年燕儿守着侯府的规矩,每日晚间都在外边守着,或是在她床榻前打地铺。后来赵伯耕有了外心,回府的少了,她干脆留女儿在身边睡,也就不让燕儿晚上伺候了。
搬来新宅后,燕儿担心她心里苦,晚上会苦闷落泪,也提出过过来陪她,依旧被她坚定拒绝。
她不是什么柔软的菟丝花,离了男人就没法过。即便是为了女儿,她也会好好的活下去。
今夜的月亮很大,加上窗子大开着,只要掀开拔步床的帘子,外边便是一片明亮。
也就在这片明亮的氛围中,常慧心敏感的察觉出似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她还没来得及琢磨,便陡然听到一声响亮的瓷器碎裂声。
许是因为夜太静,许是因为房顶太高,那瓷器碎裂的声音穿过空间,直接抵达人的耳膜,一时间骇的人心神欲裂,险些要被吓死。
常慧心身子一抖,一颗心险些从口腔中蹦出来。
她吓坏了,手中的火折子也“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偏偏就在此时,她敏锐的察觉到,什么人在迅的靠近她。
常慧心惊极惧极,张开口就要喊,也就是此时,她的嘴巴被人一把捂住了。
“别喊,是我。”
来人用的力气并不大,加上那声音和气息也是常慧心所熟悉的,常慧心几乎立刻就反应过来,来人是肃王。
他夜探香闺!
亏他白天还说过,会给她一天时间考虑。
现在都不到半天,他就等不及了。
说话不算话,他算什么男人。
常慧心费力挣扎,肃王似察觉她的怒气,好声好气的哄着。
“我放开你,你别说话,你也不想把大家都惊扰过来对不对?”
察觉到常慧心挣扎的力度小了,林墨堂眸中溢出笑意来。然而,就在他放松了警惕,要将手移开时,常慧心却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许是这个动作太出乎林墨堂的预料,导致他有一瞬间的恍惚,也就是这一瞬间,常慧心猛地张口咬住了他的手掌。
常慧心用的力气非常大,几乎要将人的手掌咬出血来。
但这还不是他该得的。
他堂堂一个王爷,外边名声好听,内里却净干那欺男霸女、闻香窃玉之事。她咬他,即便是把他的手咬出血,也是他该的。
常慧心用力的咬,林墨堂过了初始的惊讶后,随后竟忍不住轻笑出声。
他不仅没趁机将她甩开,反倒又凑近了些。
他空着的那只手干脆搂着她的腰,又将自己另一只手往前凑了凑。
他笑说,“夫人若有气,只管咬就是。也怪我唐突冒犯了夫人,活该被夫人惩罚。夫人不必怜惜,只管用力。只事后要劳烦夫人帮我上药,还望夫人允准。”
一声又一声“夫人”,直刺激的常慧心浑身血液上涌。一时间,她不仅脸红了个透彻,就脸身子都热了起来。
听他的说法,她的惩罚,与他来说倒是一种奖赏了。
她才不要让他如意。
可就这么放过他,她又不甘心。
常慧心左右为难,林墨堂察觉后又加了一把火。
他含着笑意说,“早知夫人不是好欺之人,之前能把那姓……”赵的抓成花脸猫……
后边这句话林墨堂忍住没说,实在不想在如此良辰美景,拉那姓赵的出来碍事。
但是想到夫人并非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孱弱,被人逼急了,亦或赏人耳光,亦或将人抓成花脸,再不济,还能动嘴将人狠狠的咬住……
似乎从这些举动中,窥出了她性情中隐藏极深的那些乖张与小脾气,林墨堂如同开宝箱的人开出了惊世奇珍,一时间,忍不住又低低的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