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伯耕被揭穿了意图,老脸一红。但他不敢承认他就是如此打算的,只能说赵灵姝想多了。
赵灵姝冷笑,“究竟是我想的太多,还是你的诡计太深,你心知肚明。不过,我最多给你们两天时间考虑,若两天后结果不能如我的意的话……”
赵伯耕道,“爹尽量和族老周旋,爹会尽力。”
“你尽不尽力我不知道,但后果不如我意,我会做什么,你怕是也不想知道。”
赵伯耕认命了,“我去谈就是,好好谈,争取如你的意。”
赵灵姝点头,“这才对么。被御史攻讦你分家,总比御史集体参奏你治家不严,亲眷俱都送进大牢体面。”
赵伯耕:“……”
“我还有一事。”
赵伯耕忍着气问,“我都要如你的意了,你还有什么事儿?”
“那你不会以为,这两天我就白等了吧?不给我点好处,我白憋这两天气呢?”
赵伯耕道:“有什么要求,你直接说。”
“我的要求也简单,你让老夫人和二房,把这十多年间,从我娘这里借走的摆件、饰都还回来。顺便,你让他们把利息也付一下。”
“什么利息?”
赵灵姝翻个白眼,“那你不会以为,那些东西都白让他们使唤了吧?那你借别人几两银子,还要给利息呢,凭什么占用我娘那么贵重的物件十多年,却丝毫不提利息一事。他们真以为我娘的便宜那么好占呢?”
赵灵姝说的云淡风轻,赵伯耕却忍不住蹙起眉头。
老夫人和二房从常慧心这里借贵重物件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常慧心有时候不想借,偏又抹不开脸,便让他去说和。
他帮过两次,可每次母亲都哭爹喊娘,说她手上拘束,连套体面的饰也无,出去做客都让人笑话;又说,她又不是不还,怎的还需要亲生的儿子来索要?
老夫人最会看人下菜碟,对着赵伯耕只管说她的不容易,赵伯耕最不耐烦听这些絮叨,每次都在老夫人这里铩羽而归。
又有弟妹借了双面绣屏风去,说是描摹上边的花样,结果把屏风“弄坏”了,也不说修补,也不说归还,更不提赔偿的事儿,只两眼一抹黑装傻充楞。
赵伯耕与二弟说过一次,赵仲樵就恼了,直说至亲的兄弟,哪至于因为一件屏风生龃龉?
还说回头若不能赔大嫂一件一模一样的,他就把洛氏撵回娘家去。
赵仲樵嘴上说的厉害,他自然不好让二弟与弟妹因此事闹翻。更不用说,弟妹还是他嫡亲的表妹,每次见面对他也很恭敬亲近。
都是至亲,那好因为一件屏风生分?
屏风最后自然没有要回来,连带着老夫人那里的饰和摆件,也都打了水漂。
赵伯耕办事不利,怕被常氏念叨,回头先将常氏说教了一顿。
说她既不想借,不借就是。哪里有借了几日就问人索要的道理?母亲那里更是如此,只当孝敬母亲了,难道她还想讨回来?
赵伯耕基于大男子的心态,将常慧心劈头盖脸一顿说。
他却全然没想过,孤身远嫁到京城、商户女出身、这些年又没生出个儿子来,常慧心在府里的日子有多艰难。
若不是她还有些好东西,老夫人和洛思婉还想盘剥她,她对他们来说还有点用处,不然,她都上不了桌、吃不了饭。
她为护着幼女平安长大,只能勉力忍了这些。
可一而再、再而三,她也不是开饰铺的,那有那么多好东西被他们索要。
此番她让赵伯耕出面,本意也不是真要把东西要回,而是要摆出一个“下不为例”的态度。
谁料,态度摆出来了,却虎头蛇尾,根本没起到什么威慑的效果。
不仅如此,她还被赵伯耕说教一通不孝不悌,这让常慧心冷了心,以后再是遇到这些困难的局面,也不和赵伯耕说了。
也因此,对于老夫人和洛思婉究竟从常慧心这里要走了多少东西,赵伯耕心里真没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