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才十八岁,脆生生的脸蛋,跟剥了壳的荔枝一样。看到生人时,总会露出害羞的神色,就这么精准扎中他的心。
而今想想,他当时确实太着急了,才十八岁的姑娘,就让人家找对象,给人家压力。
可是,也怕。
怕她一不小心就被人捷足先登。
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看上过什么人或物,就看上了这个让他着迷的姑娘。
总得主动去争去抢,这是雄性生物的本能。
一吻完毕,他还舔了舔她唇上的湿润。
眸光深深地看她:“那时候,真喜欢我么?”
周梨点了点头。
“喜欢我什么?”
周梨道:“你长得好看。”
“除开这个,我就没别的优点了?”
“你总是请我吃东西。”
“别人也请你吃东西,你怎么不喜欢?”
“请我吃东西的男生又没你长得帅,况且,你还会开飞机,我看过你开直升机的样子,挺帅的。”她咧嘴清笑。
靳屿成心中舒坦了:“原来从草原上就开始喜欢我了?藏得还挺深。”
周梨端详这个男人:“是不是太早了?”
“早?我可比你早多了。”
“早多了?”周梨惊讶,“你是什么时候?”
他用手指绞着她的一缕尾,微微一笑:“月下跳舞的姑娘。”
周梨呆住。
那也太早了吧!
她尴尬道:“我那次是看月色太好了,情不自禁想起舞。那时候我刚进文工团,天天都练基础,没机会跳支整的,好不容易自己跳着玩,哪里知道你还躲在暗处。”
他笑:“什么暗处,我当时坐双杠上,你压根儿就没观察仔细,后来我才下了双杠走到近处,你还是没现我。”
原来是这样?周梨看着他:“那你都不认识我,谈什么喜欢。”
“泼水不就认出来了?”
周梨:“那我都泼你水了,你还喜欢?”
他挑了眉:“啊,泼到了我心里,我能不喜欢?”
周梨咯噔一下,皱眉,受不了地掐他:“好土的情话!”
他笑,抱着她稍一用力,将人压至身下:“看来是恢复精神了。”
周梨:“……”
晚上八点钟,外面一片黑暗,室内的灯光照在两个美好的人身上。
周梨的腿酸胀,腰也扭得酸软。
她说:“我得回家了,你这次过年不是住在大舅舅家么,今晚也要回去吧。”
他喘着气息:“休息一会儿,再送你回去。”
周梨问道:“你这几天是不是没什么事?都会在市里。”
他摇头:“事情很多,要分配好连队战士的去向,也要把连里的资产处理好,估计明天晚上就得回连里。”
周梨抱了抱他:“那你去哪儿?”
“人事关系还留在团部,但被借调去了民航局。”
“还会调回来么?”
“不清楚,走一步算一步,估计组织给考验,干得好了,就留下,干不好了,就走人。”
周梨点点头:“那加油。”
他轻轻地笑问:“希望我留在民航局?”
周梨道:“也不是,就是觉得不管在哪儿都要加油。”
他玩她手指:“不过有一点挺好的。”
“什么?”
“民航局分了宿舍给我,就在市内。”他看着她,嘴角露出欣慰,“在你出国前,至少咱俩能时常见面。”
瞧着这个男人,说这话时的表情像得到了什么心爱玩具的小孩,周梨捏了捏他鼻子:“靳屿成,是不是觉得又幸福了?”
他低嗯一声:“非常,非常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