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梨愣住,怔怔地看着这个风姿清的男人。
她从不怀疑他对她的情感有多炽热,可是再次听见这么肯定的回答,她依旧不知如何回应。他已经在喜欢的职业上工作了许久,已然可以轻轻松松做出选择,可她学业都没完成……
“我……”她张了张口。
靳屿成挑笑:“这就感动了?倒也不用。”
周梨无语,推了他一下,让他靠在座椅上。
他笑着说:“现在劲儿还挺大,刚才握着的时候,怎么手心都是软的,使不上力。”
周梨咬牙:“我是怕弄断了。”
他笑:“还挺为我着想。”
雨势渐小,天色越来越明亮。周梨没跟他贫下去,催道:“雨要停了,快回去啦。”
他看了眼窗外,打开车门:“通个风再走。”
周梨:“……”
身处其中没注意,车门打开后她才感觉,车里好像是有一股子怪怪的味道。
后来,小朱开车,他们二人坐在后座。
小朱道:“连长,指导员说上面一直在催你归队。”
靳屿成挨着周梨,手握紧她的,原本靠着座椅在闭目养神,听罢眼睛睁开,愤懑不已:“我这一年才休七天!催个什么劲儿。”
小朱笑嘻嘻:“连长你太重要了,没你不行。”
“扯淡,地球离了谁都转。”
周梨默然听着,感觉接下来他一定更忙,他俩不会有什么见面的机会,即便是见面,也只是匆匆一见。
事实跟她估计的差不多。
8月中旬,周梨看着靳屿成的车子离开,半个月后,学校开学。
新学期开始,今年夏天通过高考录取的第二届新生也入学,周梨作为第一届的师姐,跟其他同学一起去迎新。
这一届的学生看起来整体比他们更年轻,也仿佛更有活力,校园里越热闹了些,充满着勃勃生机。周梨积极参加各种活动,精进英语翻译技巧,也努力地学习法语。
她以前辅修法语只是学了一点点皮毛,现在作为本专业,自然也想学得更加精通。
她在忙,靳屿成更忙。二人的联系,以信件与电话为主。
他在参与民航的内部改革,但同时,也没落下自己的飞行员本职,由于之前一直在出差,他在今年的飞行时长不够,最近还在想办法排队补飞行时长。
有次他在电话里感叹:“载客量一百人以上的中大型客用飞机实在太少了,全国上下数一数十架不到,想操作一次都得排长队。”
时间转眼进入1o月,她度过了2o岁的生日。
当时靳屿成在外地飞行,打了通电话给她。
周梨对生日什么的不大看重,不过他似乎挺遗憾,说道:“好歹也是整十的生日呢,回去再给你补上。”
周梨道:“不用补,反正你的生日,我一次也没赶上。”
他的生日在7月底,每回都是过了生日他俩才见面。
他在电话那头说:“大老爷们过啥生日。”
几日后,他终于回来,下午只有前两节课,下课时,周梨看见那个男人站在明朗的秋色里静静地望向她。
周梨跟他去外面吃饭,饭后在街上走了走。
此时的天气最好,天高云淡,凉意微微,不冷也不热。
他说:“前几天,领导人给了指示,民航要用经济观点管理。”
周梨愣了愣:“意思是,以企业管理为主,经济效益为先?”
靳屿成道:“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也是迟早的事,民航是面向民众的,为群众服务,自然也得回归到群众中去。”
“所以你们这段时间都在调研这些?”
“可不,各种会议开得人脑子都不够用。”
周梨说道:“可见你确实很重要,要参与这些研讨。”
“重要什么啊,”他不屑,“要不是当时手欠,写了那份报告上去,我才不会忙成这样,连见你的面都没有。”
周梨想了想:“我觉得现在隔段时间见一面,好像也挺好的。”
日子过得会很快。
“没良心。”
走了几步,他突然停下来,像是按捺不住,神秘兮兮地看着她:“再跟你透露一个小道消息。”
周梨抬头望,认真倾听:“什么?”
“12月不是要开个大会么,估计有大动作。”
周梨顿住,他是指那场决定“改革开放”的重要会议!
但她得佯装不知情,问道:“什么大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