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薄唇紧抿,半晌,开口道:“我被调离京市的那天,他送了你一套公寓对吗?初夏,如果你不信我,至少可以回忆一下,当初那个公寓的密码,是不是我离开的那一天?那是他宣告胜利的方式。”
一直沉默的蒋随舟突然松开环在初夏腰间的手。
这个细微的退缩让初夏的指尖轻颤了一瞬。
然后,她看见蒋随舟解开了自己衬衫的领口,从脖颈处拉出来一条银链。
链子上挂着一颗冰蓝色玻璃珠,被镶嵌在圆环中,在月光下流转着银河般的溢彩,正是初夏当年偷偷放进棋盘里的那颗。
“沈先生是不是太把你自己当回事了?”
蒋随舟握住玻璃珠,猛地一拽,银链断掉。
然后他将玻璃珠送进初夏掌心,大手包裹住她的小手,牢牢握紧。
他的话像是说给沈斯仁听,也像是说给初夏听。
“我设密码从来只用两个日子,其中一个就是送她公寓那天的日子,除此之外没有再多的含义。”
他看着沈斯仁,轻蔑一笑,眼睛里是锐利的锋芒。
“对付你,不需要棋子。况且,黎初夏的价值由她自己决定,你和我,都没有资格定义。”
闻言,初夏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大,敲击着耳膜。
她想起来了。
当时,她因为不满他对沈斯仁出手,争吵后直接从他家跑掉了。
虽然后来还是被他找到,但他没有直接把她带回去,而是把她带到了那栋公寓。
蒋随舟拿着她的手指在密码锁前输入了那天的日期作为密码。
他说:“这套公寓我写了你的名字,以后你再生我的气却没地方去,就来这里吧,不要到处乱跑,至少让我知道该去哪里找你。”
那天,是她拥有了避风港的日子。
专车司机蒋某
似乎也是在那天以后,蒋随舟没有再对沈斯仁出手。
他偶尔会因为沈斯仁的存在而和她拌嘴,扬言早晚有一天让他身败名裂,但更多时候那好像变成了一种对她的警告——
“你敢再去找他,我就让沈斯仁连外地都待不下去。”
“你替他着想,人家记得你吗?你以为你们还会有未来吗?”
“你到底爱他什么?”
“别忘了,你就是沈斯仁行走的犯罪证据,这辈子只要我活着,你们别想在一起。”
这些话曾经一度让初夏非常讨厌他,可时至今日,她再次回想,却发觉了每句话里蒋随舟隐秘的心事。
他不希望她再陷在过去。
他不愿看见她因为沈斯仁生病。
他不满于她总是不甘心的想跟沈斯仁要一个答案。
他讨厌她的念念不忘和自讨苦吃。
他不理解明明他就站在她身旁,她却对他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