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蕴从榻上醒来。
雨一早便停了,此时日头高悬,殿内暖融融的,空气中还有着淡淡的苍兰花香。
晕过去的这段日子,她总被梦魇缠身,每每都知道有人在身旁,可偏偏就是醒不过来。
直到此时,她的高热退去,又感觉口渴,这才醒过来。
意蕴坐起身。
殿内空无一人。
她想喊寻春进来,可喉咙干涩,发不出半点声响。
没办法,她只能起身去外面看看。
刚走一步,殿门被人推开。
就见容彻手中端着热粥正朝她走来。
他察觉到意蕴醒来,于是随处找了个地方放粥,而后上前搀扶她。
“太医说你身子弱,快躺着。”容彻扶着她又躺回去,同时给她递了热水。
意蕴喝下,喉咙的干涩得到缓解。
她才开口:“表哥呢?他有没有事?”
容彻的身子一僵,从未想到,她醒来最先问的是徐司沉。
他苦涩一笑,回答:“徐大人已经没事了,我允他养伤一月,再回来任职。”
她点头,没什么话再与容彻讲。
在她心中,尽管容彻对她再好,可他如今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人。
他杀了萧宴,又害了徐司沉,还食言抢走了佳荔,更圈禁了她,让她一辈子得不到自由。
容彻给她喂粥。
她却自己拿过碗,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容彻有一瞬的失神,随后又看着她喝粥的动作入迷。
他问她:“为何我们就变成了如今这番模样?是从何时开始?”
意蕴一顿。
若说开始,那便是容彻三年前在马车上强要了她又将她圈禁在苍兰苑不允她与徐司沉见面时,便开始了。
若非谢词恩时常相伴,她恐怕会疯。
“陛下说笑了。”她的语气冷漠疏离。
容彻看着窗外叹息一声,心中也不与她计较。
他明白,是他太自私,自私到要她只属于自己一个人,也是这份自私,让他们的关系疏离。
封后大典因为意蕴的伤势延后了半月。
到这日一早。
意蕴便穿上了独属于皇后的吉服,承泽也穿了皇太子的蟒袍,就连佳荔也穿了公主吉服。
容彻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将封后、册立太子、册立公主三个典礼放在一起。
佳荔眼眶红红的,见到意蕴后便扑到她怀中。
“佳荔,你与承泽哥哥都是我的孩子,如今的皇帝是你们的父亲,明白了吗?”她给两个孩子解释。
又将当年侯府的事情说出来。
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听懂。
可她不想因为孩子小,就敷衍他们,他们的身世,他们必须明白。
承泽理解能力强些,很快便明白曾经的皇叔是他的亲生父亲,而佳荔不一样,她有记忆起认识的第一个人是徐司沉,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也是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