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久了,绷着的弦软掉,游辞终于被迫平静下来。
手机弹出消息。
齐天:【你咋样了】
齐天:【艹】
游辞:【。】
齐天:【你很伤心?】
游辞:【。】
齐天:【问你一个月大妈,都不回我】
游辞:【然后你发现我伤心了】
齐天:【是啊】
游辞:【。】
齐天:【还好吗】
游辞:【不好。很不好。】
齐天:【别啊】
和齐天说话很累。游辞头疼地锁屏,屏幕亮了好几次,他百无聊赖,只能再无奈点开。
齐天:【他有啥好的】
齐天:【你再去找个活儿好的】
齐天:【找到更猛的,他算个吊】
齐天:【肯定没问题,咱有菩萨保佑】
游辞发出一声短促的笑。
实话说,这笑是出自荒唐。齐天式的安慰往往如此。他说不清自己是气笑的,还是无语过了头。
但也感到一束视线穿过屋子的空气投向自己。
抬头一瞥——
闻岸潮隔着大人的喧哗,侧过脸看他。
游辞像被撞了一下,忙低下头,装作在擦眼镜,余光瞥见闻岸潮视线在他手机一扫,随后移开。
后爸在说要去楼下点菜叫饭,许兰在说不如今天就在这边吃,叫个外卖就行,说完又觉得不妥,认为老姐妹病着吃不了带油的,这时闻岸潮说:“我去做吧。”
他说完就起身,许兰点头:“这样最好。”
后爸跟着他进了厨房。闻岸潮卷起袖子,翻开冰箱——这动作说不出的家常,游辞像得到某种安慰。
后爸在旁边道:“鸡蛋、番茄、豆腐、娃娃菜,还有点瘦肉,都在这儿了。”
闻岸潮:“叔叔去歇着吧,我来。”
两人开始客气,游辞终于起身,低声说:“我一起来吧。”
他没有看他。
走进厨房时,和后爸擦肩而过。现在,只剩下他们。
游辞脑袋是木的,看见闻岸潮拿出菜板,把娃娃菜剖开,冲净。真的不是在做梦吧?
他打开橱柜,觉得自己是空的人,声音都轻飘飘:“最下面的抽屉有砂锅,右边是焖锅,左边是炒锅……别用那个平底的,导热有问题,会糊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