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辞。”
背后冷不丁传来一声。
游辞吓得弹跳起来,捂着手机,惊魂未定道:“干嘛。”
闻岸潮抬抬下巴:“去上药。”
“哦,好。”游辞答应下来,磨磨蹭蹭地去拿药袋。
闻岸潮坐在沙发上划手机,不知道在回谁的消息,突然又冒出一句:“电脑借我用用。”
游辞折路给他拿电脑,边找边想,我电脑里没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吧?
没有。他心里确认。真的没有。
这才递给他。
等游辞上完药从房间出来,闻岸潮正微微垂着头,膝盖上的电脑屏幕亮着。
他左手轻敲着膝盖,右手在触摸板上滑动,耳机线垂在肩侧。神色仍然是疲倦的,脸色泛着不自然的红,显然低烧还没退尽。
像是在开一个视频会议,闻岸潮说:“老周,你的部分不用等了,先把他们的需求整理出来。”
耳机里传来微弱的回应,他道:“下周的推广方案谁来对接?还是你?”
然后一顿,道:“行,别拖,今晚给我邮件。”
游辞靠在门框旁看了一会儿,闻岸潮忽然侧头看向他,摘下一只耳机,问:“药上好了吗?”
游辞点点头。
闻岸潮随即把耳机戴回去,对着麦克风说:“不是对你们说的,继续。”
游辞还是硬着头皮走过去,喝了杯水。
闻岸潮与他让路,坐直,视线回到屏幕上:“再确认一遍,A区的租金幅度可以上调,别压得太死。还有,我不管是谁先提的项目,都要按实际效益分配。”
话音刚落,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接起电话:“喂?”
游辞默默喝水,眼神往他那边看一眼。
电话那头传来模糊的声音,还未停下的时候,闻岸潮突然说:“这事今天不可能。没有为什么,就是不行,听懂了吗。”
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这种语气,游辞一愣。闻岸潮快速看他一眼,将电脑放下,朝阳台走去。
电话那头对方焦头烂额地表示:“闻老板,我们这边的内部预算是真的卡死了,合同必须改,或者我们只能考虑暂停营业。”
闻岸潮道:“我明白你们的难处,但合同调整有规则,今天没法做即时修改。”
只是对方咄咄逼人:“您再考虑一下!这对你们商场的整体人气也不是好事。”
闻岸潮隔着玻璃门看向游辞的身影,最终说:“好,我现在过去,但别指望今天能拍板,我只听需求,不承诺结果。”
五分钟后,闻岸潮回来了,他随手抓起沙发上的外套,对游辞道:“我得出去一趟。你有事给我电话。”
临到门前,他又折回来——游辞下意识以为那会是个拥抱。
但闻岸潮只是在电脑面前快速操作一番,将会议退出。
门关上了。
游辞看着门发呆,火速拿出手机,给闻岸潮发消息:
【什么事情,真推不掉?你烧还没退吧?】
没想到的是闻岸潮竟然秒回:【我没事。】
紧接着发来:【好点没有?】
隔着屏幕,游辞没有那么扭捏了:【还行。本来也没什么事。】
当天傍晚,一个小时后。
正想着他,游辞的手机震动起来。
闻岸潮:【现在好点没有?】
这真的不是在做梦。
一个声音在左耳说:
好幸福,幸福得快要死掉了。
另一个声音却在右耳说:
别当真——我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