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罢便大手一挥:“攻城!谁先登顶谁就是下一个勇士,享世代荣耀!”
胡人纷纷嘶吼,举起武器,冲向城门。
城楼上的官吏亦是连忙拉弦射箭,谢承运看着这一幕,无数幻影重叠。
远处跑来一名小吏,见到谢承运立马跪下:“谢相,定远侯来信了。请您坚守三日,他便可以带援军赶到。”
谢承运看着胡人前仆后继,城内老弱妇孺,坚持两日都已是极限,更别说三日了。
“传令下去,城内凡妇孺女子,全部送出关去。男儿战死沙场,若关破,妻女不应受到折辱。”
“是!”
朱允胤在摇晃的马背上转醒,睁开眼,看到的却是祝兆。
“小陛下再睡会吧,我们马上就到那曲城了。”
朱允胤脑子瞬间清明,立起身子环顾四周:“谢相呢!”
“谢相在随州。”
朱允胤立刻将马背上那人拉了下去,翻身坐好就要策马往回去。
祝兆拦住他:“你想干什么?”
“给我让开!”
“你以为你回去就有用吗?定远侯已经过去了。”
朱允胤不语,策马往回奔去。
“教主,我们…”
“跟上!我答应了谢承运会把他带给定远侯,必一言九鼎。”
朱允胤匆匆往回奔,满脑子都是梦中凄苦死状。
阿云,你再等等我,我回来了。
距离随州关不足十公里处,他们遇到了赶来的顾副将。
顾悯忠只遥遥抱了一拳,亦快速策马往随州关去。
胡人已顺梯而上,官吏箭矢已将用尽。
谢承运想射箭拿下骁勇将军首级,可胳膊却没有丝毫力气,头晕目眩,撑着墙才勉强没有倒下。
胡人使者来报:“将军,定远侯遣人传来口信。无论如何,莫要伤谢承运一根毫毛,他已往随州关来。若谢承运有个三长两短,他必百倍奉还!”
骁勇将军大刀一甩:“这定远侯还真是有情有义,若谢承运安心受降,我必不会伤他。”
脸庞被风刮的生疼,随州长史身上满是汗水:“谢相,箭没了。”
谢承运看着一路攀爬的胡人,丢下手中大弓,怀瑾剑出鞘。
“开城门,弃弓死战!为了我们的上梁,我们的妻儿与和平。定不能让贼子过关!”
吼声震天:“是!”
谢承运率先提剑冲到阵前,骁勇将军架起大刀,几个回合下来,谢承运的手已经没有知觉。靠的是巧劲与之周旋。
“谢相这是何苦,不如乖乖受降。”
谢承运强压下口中腥甜血气,“你做梦!”
人愈战愈少,孤臣难守大厦将倾。
骁勇将军又是一刀过去,穿透谢承运的胸膛:“谢相,降吧。”
谢承运不语,咬牙含着满口鲜血,飞身往前。利剑刺入骁勇将军甲胄,谢承运强撑着身子,用尽浑身力气。就算是死,他也要黄泉路上有个伴。
骁勇将军倒下,扎勒多大喊:“将军!”
谢承运用剑支着身子站起,满身鲜血,容貌在血的侵染下,居然有了几分妖治。
抬手将唇角血迹摸下,扎勒多提刀砍向谢承运:“谢承运,我要杀了你!”
身体已到极限,谢承运站得笔直仰天大笑:“有心杀贼,无力回天,死得其所!”
“快哉,快…”*
话还未说完,长刀便穿透谢承运脖颈,他的鲜血染了扎勒多满身,却尤不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