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骁勇将军,用胡语恨铁不成钢道:“我想着前三日是田猎便没来,你是怎么想的。竟敢当众说那小皇帝坏话?你不知道谢承运听得懂胡语吗?你竟然还敢和谢承运比试?“
“那小皇帝本来就娘们唧唧的,我又没说错。谢承运也是,看着一副风一吹就能倒的样子,谁知道他真能赢啊。军师,这可不能怪我。”
那军师简直要跳起来给那胡人一巴掌,厉声道:“先帝托孤,把小皇帝交给了谢承运。”
“谢承运和周避疾普天之下谁不知道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若不是谢承运后来身体不好读书去了,现在三杀你的就是他谢承运了!”
晓勇将军摸着鼻子道:“他有这么厉害吗?”
“什么叫有这么厉害吗?他本来就厉害!况且周避疾长久驻守边疆,皇城内就一个谢承运带着没断奶的小皇帝。”
“你这个时候欺负他们,不就是仗着人家丈夫不在家没有依靠,欺负单亲妈妈和毛孩吗?”
见骁勇将军不说话,那人又道:“要是周避疾没回来就算了,喔嚯,你欺负人孤儿寡母被赶上个正着。快去洗干净脖子等着周避疾来找你麻烦吧。”
沉默半响又补充道:“你最好再祈祷谢承运没什么大事,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你我吃不了兜着走。”
“他敢!我可是胡族第一勇士,蒙部十六子。”晓勇将军拍起了桌子。
军师嘲讽道:“你是上梁小皇帝也没用,难道你忘了幽兰台事变吗?他周避疾为了谢承运有什么不敢的。”
大帐内,朱允胤坐在床边,端过刚熬好的药。
细细吹到微凉,才递到相父唇边。
谢承运难得有些孩子气,迷糊着把头扭向一边道:“我不喝。”
“相父,喝药病才会好。”
“苦……我不喝。”
朱允胤听到后挑了挑眉,闻了一下,确实难闻。
看了下宛如苦胆的汤水,喝了一勺。
刚进嘴就忍不住吐了出来,李公公连忙递上帕子。
这是什么玩意,苦就算了,还一股怪味。
酸甜苦辣咸,居然全在一碗药里,喝久了真的不会失去味觉吗?
李公公见陛下皱眉,连忙端来一杯水道:“陛下,要不还是让奴才喂吧。”
朱允胤摇摇头,忍不住问:“相父的药,一直这个味吗?”
李公公还未回答,帐外便传来声音:“那当然。”
朱允胤抬头,便看见定远侯远远走来。周避疾还未来得及行礼,朱允胤便挥挥手示意免了。
周避疾也不拿朱允胤当外人,他是朱允胤母家的人,论辈分,算是小皇帝舅舅。
周避疾从朱允胤手中端过药道:“阿云长大后身体不好,只能日日熬汤喝药。”
“我寻遍古法偏方,这是最有用的。阿云小时候不愿意喝,便拿糖哄着。后来长大了,不需要哄自己也能喝了。”
这都是他所不知道的过去,朱允胤嫉妒得脸都要扭曲了,但却不敢表现出来。因为这是他相父。
他还记得他幼时站在屏风后,悄悄看谢承运的样子。
他看见父亲拉着谢承运的手,说自己命不久矣,惟有一子实在不放心。他母亲不是什么好人,只能将他托付予你。
父亲把他叫出去,让他磕头唤他相父,他悄悄抬头去看相父的脸。
那时候相父还年轻,不过二十一岁。
父亲病逝,母亲要情人不要他。是相父牵着他的手,用雷霆般的手段稳住局面将他推上皇位。
相父付出一切将他养大,这样好的相父,仅比他大八岁的相父,他怎么能不爱呢?
这是父亲为他挑选的顾命大臣,他一生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