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反驳袁绍之前试图拉他下水的说法,然后再火力全开骂人。
他们汝南袁氏世代忠义,叔父袁隗心怀恻隐,即便知道贼臣董卓必成祸害也以信徇义不忍离去,若非如此也不会有门户灭绝之祸。
袁氏遭逢大难后他们兄弟二人得到众多势力相助,正是上讨国贼下刷家耻为国尽忠的时候,怎么能放任天下纷乱而谋立新君?
真真真真真是没听过这样的事。
君命,天也。天不可雠,况非君命乎。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袁本初乱臣贼子有辱门楣,他袁公路赤胆忠心绝不与奸臣贼子同流合污。
阎象:……
亲兄弟。
除了亲兄弟也没谁能这么戳心窝子。
阎主簿带上信件出门安排,出门后才有气无力的叹了口气。
也就这时候才能有点跟对人了的错觉。
……
袁氏兄弟二人决裂的消息很快和刘虞诛杀袁绍说客一起传遍天下,刘伯安本人不同意称帝,始作俑者袁绍众叛亲离,另立新帝的闹剧似乎要结束,但是事情却并没有要结束的意思。
在刘虞派人去洛阳表忠心时,韩馥死了。
不是自裁,是逃难路上被截杀,同行家眷部曲仆从无一幸免,血腥惨状令人不战而栗。
炎炎日正午,灼灼火俱燃。盛夏的日头堪称酷刑,再严苛的主家在正午时分也得让佃农乘凉歇息。
骏马在修缮过后的官道上飞驰而过,平时两三个驿站换一次马,盛夏时分到一个驿站就得换一次马。
韩馥被截杀的消息送到晋阳,目前在晋阳的谋臣武将全都到官署集合。
原因无他,韩文节是在来并州的路上被截杀的。
议事厅里摆着冰盆,进来后凉气扑面而来。
荀晔朝张辽使了个眼色,俩人离得远回来的最晚,悄悄找地方坐好然后听其他人分析。
张辽挤眉弄眼,侧身用气音问道,“袁绍干的?”
袁绍最近焦头烂额,拿韩馥来泄愤也不是不可能。
“应该不是。”荀晔同样超级小声的回答,“韩馥没有错处,杀他百害而无一利,袁绍还没蠢到这个地步。”
张辽不这么觉得,“他都拥立新帝了还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荀晔顿了一下,没法反驳。
主位之上,荀爽脸上难得没了笑意,“根据冀州传来的消息,行凶者为都官从事朱汉。朱汉因为早先韩文节为州牧时慢待于他所以心怀怨恨,近日得知韩文节要离开冀州想要迎合新任州牧袁本初,所以擅自发兵将之截杀。”
荀谌自认对袁绍还算了解,非常笃定的下结论,“袁本初重名,应当是那朱汉自作主张。”
袁本初想称霸一方不可能不知道名声的重要性,或者说,就算他没想称霸一方,以他当年宁可守孝多年也要养起名望的行径来看也不会明晃晃的杀韩文节全家。
韩文节已经让出冀州,如今无权无兵一无所有,杀他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带来无穷的祸患。
即便非要杀,让士兵假扮成贼匪半路截杀也好过直接派州郡从事下手,这简直是上赶着给别人送把柄。
当然,如果因为拥立新君不成恼羞成怒索性破罐子破摔那就当他没说。
“朱汉已被袁绍处死,但是不管怎么解释此事都和他脱不了干系。”荀爽皱起眉头,“当初韩文节让出冀州便是怕惹火烧身,如今让出冀州也没能逃过一劫,即便命令不是袁本初所下,他也逃不掉治下不严之过。”
荀晔竖起耳朵听着,听到这里不由小声嘀咕,“既然袁绍的名声臭了,那我们是不是能想法子拿下冀州?”
仔细琢磨琢磨,虽然还没吃下并州就去打冀州有点着急,但也不是不行。
州牧要掌握一州大权首先要做的是和本地世家打好关系,尤其是冀州不像并州可以纯靠武力降服,在没有把握同时应对所有世家发难的实力时更得拉拢世家。
汝南袁氏是天下第一的世家门阀,韩馥吃亏就亏在冀州的世家大族偏向袁氏。在本地世家几乎都站在对面的情况下,州牧之位他不让也得让。
代入韩馥本人去想,他可能是这么想的。
沮授的支持最多能代表一个家族,他才能平平声望平平,既无称霸之心又无驭下之能,谁知道沮授私下里是不是已经向袁氏投诚?
荀晔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这就是配得感不足,感觉自己什么都配不上,所以才让袁绍轻轻松松拿下冀州。
不像他,他配得感超足,天底下就没有他荀明光不配得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