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石观音再晚一步离开客院,或许就会发现苏镜音的不对之处。
她醒的太早了。
石观音打算给她用迷药之前,就已经提前估计好了药量,原本苏镜音是该第二日才能清醒才对。
可苏镜音早有准备。
近来风雨楼里气氛紧张,玉塔下又多了不少护卫,大多都是有意无意地守着她,这事,她早在今夜之前就发现了。
作为曾经被王怜花掳过一次的人,苏镜音深深觉得,人不能,至少不可以,连续性的掉第二次坑。
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烧烤……咳不是,就要在哪里爬起来。
虽然不一定会成为人质,但她想着自家兄长那几个对头都不是省油的灯,万一呢,万一人家就是不敢正面交锋,而是来阴的呢?
果不其然,这不就被绑了。
得亏她啥都提前准备好了。
得亏树大夫提前为她配制了可解大部分迷药的药包香囊。
而她腕上的新镯子里藏着小刀片,轻轻按下机关暗扣,立马就能抽出来割断绳子。
虽然刀片这回没能用上。
苏镜音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只是被分毫无损的放在了床上,全身上下,并未有任何束缚之物。
她当时没能看清是谁掳的她,她不知道她没被绑住,是因为石观音舍不得用绳子绑她,再加上她那时坐着轮椅,石观音以为她脚伤还未痊愈,就算提前一时半刻醒了,她也不可能生出腿来逃跑。
却没想到,她坐着轮椅,其实只是因为懒。
她的伤,早就好了。
苏镜音轻手轻脚地翻身下床,一眼就看见了放在桌上的短刀。
那是她的短刀。
本来不过是兄长为了以防万一,让人打给她留着防身而已,却没想到,今夜,或许真要以血开刃了。
苏镜音拿起桌上的短刀,心里还有几分犹疑。
她从未动手杀过人。
她不确定,今夜一旦交战,她能不能下得了杀手。
苏镜音刚将刀收回袖中,屋外又传来了一阵动静。
她面色一凛,旋身躲到了门后。
她本想躲到房梁之上,却又忌惮那些一流高手的耳力,她的轻功虽也是兄长教的「瞬息千里」,却并未练到兄长那般无声无息,快如鬼魅的地步。
她若施展轻功,难保门外的人不会发现。
于是她只能屏息潜伏门后。
吱呀——
雕花木门缓缓开启。
门下露出一片随风飘荡的白色衣角。
袖中刀无声滑出。
在那人转身彻底关上房门之前,苏镜音手中短刀先行扬起,顷刻之间,泠泠寒光已架在了他的颈下。
与此同时,哐当一声,屋门闭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