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间有哪个不怕死?要不是娘惹的祸,好端端的,谁会被困火场?昨夜你还不是撂下老二,那可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一时间,婆媳二人争吵不休,淮老大坐在边上发愁,年关将近,屋子还被烧了,这可如何是好?
墙头,桑叶掏出一把瓜子来,分些给两个小的。
“我们来设个赌局,猜猜谁会笑到最后?我猜是老姜。”
“老姜是谁?”淮二弟不懂就问。
淮小妹吐出嘴里的瓜子壳,“二哥真笨,老姜就是奶奶啊。”
墙那头,淮老大终于动了,出面说和,拉着他娘到边上,听不清说了什么。
桑叶倍感不妙,赶忙跑去屋子里找何氏,贴耳低语几句。
“我看你爹这回是真被伤透了心,你安心就是,就算他松口,家里的钱财也握在我手里。”
“行,我信娘。”桑叶面上笑呵呵,实则心里摇摇头。
不稍片刻,淮奶奶就拎着一包蜜饯前来探望淮老二,装模作样的话还没说几句,就迫不及待地提及真实意图。
“你大哥一家都没什么出息,家里忽然遭了大火,连几个铜板都拿不出来,眼看就要过年,房屋不修缮可不行,娘知道你是个能干的,你……”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床上躺着的淮老二把床头的蜜饯扔在地上,脸上是从没有过的寒心。
“娘,我早就不是吃不了苦的孩子了,也不是随便哄几句就好了,要钱,一个铜板也没有。”
“不是要,是借。”淮奶奶弯腰捡起油纸抱住的蜜饯,“等过了年,一定还你,你要是不信,娘当着你的面发誓。”
倏地,话音顿住,淮奶奶见没人阻拦她,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
等她说完,何氏开口了,借钱可以,但是要立字据。
淮奶奶瞪大那满是算计的眼睛,恶狠狠道:
“这哪有你说话的份?”
“怎么没有?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娘子,聘礼也没有让娘出分毫。”
门外,桑叶和两个小的在听墙角,听到淮奶奶骂骂咧咧地往外走,赶紧闪到一边装作玩耍。
砰的一声,淮奶奶摔门出来,还回头呸了一声。
“我呸!”桑叶立即还回去,弟弟妹妹紧跟着呸一口。
淮奶奶被气得狠狠跺了几脚,头也不回地去了隔壁。
淮老大一听钱没要到,出口埋怨起亲娘。
“你还怪起我来了,这些年,那次不是我出面,行行行,你自个去找老二吧。”
“娘,儿子就是随口说说。”
没有办法,淮老大只好亲自去登门,开口就是童年旧事,打起亲情牌。
“那个时候爹还在,常给我们做些小玩意玩耍,娘就给我们晒地瓜干当零嘴。”
“大哥。”淮老二突然出声打断,“我从来不爱吃地瓜干,娘做,是因为你爱吃。”
随后,他将自己从小到大所受的委屈一一道出,小到一个鸡蛋,大到屋产田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