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岑清态度依旧冷淡,魏钊生怕他误会,跟在身后找补,“你要不信,我现在就可以帮你查查那舒雪痕的底细。”
“好啊。”
岑清这下终于有了回应,在魏钊逐渐呆滞的目光中,露出一个叫人意乱神迷的笑来,“义父应该会很想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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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展从清晨持续到日暮,全程两人没出去,连午饭都是在展厅咖啡屋草草解决。没半点约会该有的气氛,活像大学生结伴泡图书馆。
到了最后,魏钊已经困得直打哈欠,眼皮干架走路打跌,却还是强撑着看完了所有的展厅。
“没什么意思,下次不来了。”岑清淡淡道。
魏钊原本也觉得无聊透顶,闻言却立刻打起精神,“听说后面要换一批新画,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错过就太可惜了。”
岑清略一沉吟,“我考虑下。时候不早,该回去了。”
“好!”
虽然画展索然无味,但魏钊明显感觉岑清态度柔和了许多,连说话语气都不像开始那么敷衍。
他越发期待接下来的晚宴。
夜间的聆兰苑灯火通明,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梅花香,隐约能听到人声和琵琶乐曲。
岑清没有直接去宴厅,而是先绕到东院换了身衣服,之后才和魏钊一起出现。
毫无意外,他们的入场立刻引来不少目光。
裴景昀看到魏钊,吩咐人给他端过一杯梅花酿,“今天辛苦你陪岑清看展了。”
“您太客气了!”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的关系,魏钊一边热络地回应,一边婉拒那杯酒,“岑清不喝酒,我也不喝了。”
“裴叔叔,岑清今天站得有点久,我先带他去那边休息。”
临走还故意虚扶了一下岑清的后腰,岑清显然感觉到,但并没表现出排斥,似乎接受了魏钊这种带着占有意味的小动作。
见状,在场观者无不唏嘘。
魏钊和岑清的事现在是人尽皆知,而区域医疗中心项目的招标结果同样备受瞩目。
裴家意外落选的消息早已在业内传开,虽然魏家主动退出竞标,但最终项目却花落别家。
更耐人寻味的是,岑清依然和魏钊保持着密切往来。
落在外人眼里,裴景昀这次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但令人意外的是,他对此表现得异常大度,甚至默许两人继续“交往”。
这不得不让人感叹裴景昀的第二个特质——出奇的好脾气。
无论是亲生儿子还是义子,惹出的风波一个比一个轰动,他却始终能保持这种“宽容”态度。
在场宾客们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目光不约而同投向了不远处的岑清和魏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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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上次宴会不同,这次主宴席设在内院,以便展示特意移栽的名贵梅花。
茶艺厅里,檀香与茶香交织,茶艺师素手执壶,动作行云流水,自成一幅流动的画。
而岑清端坐其中,苍青色唐装泛着温润玉色,宛如画里谪仙。
内院不再有那些碍事的保镖,魏钊卸下伪装,眼中的痴迷再也藏不住,他紧贴岑清坐着,视线在对方身上肆意游走。
“这身衣服很衬你,可惜少了些装饰。说起来,这两次见面都没见你戴我送的胸针,是不喜欢了吗?”
茶艺师正将一盏茶放在岑清面前,他颔首致意,淡淡回应,“不小心弄丢了。”
“丢了?那你该早点告诉我,今天正好可以买,可惜现在来不及了。”
“不过也没关系……”魏钊的手在身下软垫上缓慢攀移,声音放低,“下次我们一起出去,再给你挑个更好的。”
“不必了。”
一道冷冽的声音骤然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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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矩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们身后,居高临下扫过魏钊,最后视线落在岑清所坐的那方软垫。
他嘴角噙着冷笑,“不劳魏少,我哥哥已经有更好的了。”
“……”岑清轻抚茶案的手指微顿。
茶盏在他掌中转出半弧,茶汤映着冷白腕骨,也映出软垫上那截越界的指尖。
“银针该看芽形,魏少的手,放错地方了。”
魏钊脸色一变,下意识缩回手,就见裴矩俯身靠近岑清耳畔。
“爸有事找你。”
岑清点头,放下茶盏,“失陪一下。”
在他转身的刹那,裴矩斜睨了魏钊一眼,眼底闪过明显的挑衅,犹如胜利者的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