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妧神思松动,这不是她一直盼望的吗?
她与谢崇无关系,也与谢岑好聚好散,在上京与乔雪娘开个绣铺,凭自己的双手讨生活,阿献也入了仕途。
她指尖微松,紧绷的身子也有了些许松懈。
谢岑沉沉看向她,心脏疼得厉害,她不吃软也不吃硬,他只能依着她。
姜妧透过眼中雾霭,无所畏惧望向他,她不怕他反悔,她已经受够了,大不了一死了之。
谢岑黑眸底下的情绪凝结,脸色铁青,他何曾这么被动被人拿捏,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姜妧颤抖着扶住门边,想要推开门离去,突然想起什么,声音发冷:“你走,这是我的房子。”
谢岑寒眸里拢上阴霾。
她竟然拿房子撵他,好,好得很。
他又委屈又冒火,冷冷推开房门,扫向院子里不知道跪在那里做什么的青琅:“宣大夫!”
青琅一哆嗦,才从恍惚中回过神,连忙跑了出去找大夫。
身后传来一声沉闷“扑通”。
谢岑瞳孔骤缩,倏地回头,“妧妧!”
青烟袅袅,从香炉逸出。
烟霭,如薄纱,又似迷雾,不动声色侵蚀着姜妧的神志。
姜妧意识迷离,一阵强过一阵的昏沉,将她深深卷入,全身轻飘飘的,所有的一切都混混沌沌。
是要死了吗?
姜妧指尖微动,又迅速落入一只熟悉的掌心之中。
青烟愈发浓郁,将整个房间层层笼罩。
姜妧脑袋胀痛欲裂,恍惚间,脑海中全是他的影子,搅得她天旋地转,痛苦得几近窒息。
“谢谢玉阑”她毫无血色的唇微颤。
谢岑抬手熄灭了炉中燃烧的香料,袅袅青烟缓缓消散。
“妧妧。”
听到他的声音,姜妧下意识攥紧他手指,眼皮沉重,缓缓撑开,眼前朦胧不清。
在模糊视线里,她隐约辨出谢岑的轮廓。
“别碰我。”姜妧声音带着几分虚弱与疏离。
谢岑指尖蜷了蜷,黑眸微敛。
“是妧妧在抓着我。”
姜妧满是雾霭的眸子清明了几许,将手蓦地缩了回来。
谢岑眸底漆黑,隐着翻涌的暗色。
沉默许久,他端起一旁的药碗,汤勺搅了搅,低沉开口:“喝了这药,将身子养好,我们便回上京。”
姜妧别过头去,连余光都吝啬给他,声音冷淡得没有一点温度:“你出去。”
他缓慢抬起眼睫,瞳仁暗了暗。
凝了她几息。
自顾自地舀起一勺药汤,递至她唇边,“妧妧,我应下你,不碰你,也不会逼你,你别拿自己的身子同我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