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算什么?
玩物。
外室。
眼泪划过鼻梁,洇湿了枕头,无声的哭泣。
缓了好久的情绪,姜妧才掀开被褥,双腿绵软无力,膝盖都蹭破了皮。
“少……二少夫人。”青琅见她从屋里出来,极有眼色地忙改了口。
姜妧眸光淡淡地从他身上掠过,“素湘呢?”
青琅垂着脑袋,轻声解释:“她哭了整整一晚,奴才实在没了法子,只好给她灌了安神汤,这会儿刚睡下不久。”
知道素湘无事,姜妧松了口气。
她又问:“你是何时察觉我要离开的?”
除了青琅,她想不出来谢岑是如何知道她会离开的。
青琅像是被这问题惊到,“扑通”跪在地上,急忙辩解:“二少夫人,您可冤枉奴才了,奴才什么都不清楚啊。”
他心底也纳闷,公子是如何知道少夫人的心思的?
姜妧偏眸,望向院落,几个婢子正在清扫着地上的积雪,一片片雪花被扫起又落下。
她的眼神逐渐空洞,好像看到了黯淡无光的未来——在这别院,日复一日,直至皱纹爬满脸庞,最终老死。
她不想再等他了。
已经等了三年,难道还不够吗?
“二少夫人,公子特意交代过,要下人们好生伺候您,您莫要忧心,只管安心在这儿住下,若缺了什么,只需吩咐奴才一声。”青琅语调轻缓,每个字都斟酌再三,生怕哪句话触怒了她。
姜妧轻阖眸,心绪杂乱,回房紧闭房门,只想等着素湘醒来,再想办法一同离开这里。
—
临近傍晚,暮色暗沉沉的,笼罩了一切。
素湘匆匆赶来,眼眶泛红。
“姑娘!”
姜妧心下稍安,随即语气急切吩咐:“素湘,你去外面买些避子丸来。”
素湘眼里生了泪,连连点头。
姑娘离府本就是担心与二公子的私情被人发现,每日都活得战战兢兢,想尽办法避开二公子。
在高门宅院里,若姑娘与二公子的私情被人知晓,没了清白,老夫人一定不会饶过姑娘。
等姑娘的只有死路一条。
姑娘才想离开。
人人都说姑娘与大公子天赐良缘,可这良缘给她们,她们要不要?
谁知姑娘离了谢府,就掉入另一个深渊。
素湘思绪回笼,背过身,擦了擦泪,“姑娘,我明白,我这就去买避子丸,待姑娘养好身子,我们就离开上京。”
上京于姑娘,实在是个让人伤心的地方。
以为过了秋冬,就会迎来春夏,谁知上京的冬这么长。
姜妧木木点头,理智告诉她,她不能怀上他的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