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好像停止,她次日依旧想着法子送信出去,只不过送信之人是她自己,侍卫不敢杀她,只是拦截了她的信件。
夕阳西下,她茫然地坐在窗边望日,算起来,还有三日,沈淮之和皇后就要回来了,至于孙毅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抓捕完窜逃的贼党。
区区靠着公主府的护卫队,简直寡不敌众,最后反而激怒谢正羽,以至于他以她的性命要挟皇后等人,刘槿熙再三思量,还是打消了血搏的念头。
“公主,不好了!陛下,陛下垂危!”
还是等来了这个噩耗,她猛然起身往外走,没曾想谢正羽已然备好马车等她,手臂上白色的绷带尤其明显。
月见等人被侍卫拦住。
她愤恨地瞪了他一眼,焦急坐上马车,任凭着他亲自领着马车将她送到紫宸殿。
刘槿熙狂奔下马车,提起裙摆直往紫宸殿冲。
身后的宫人欲要跟上前去,却都被谢正羽命人拦下。
“父皇!”
猛地推开大门,无人回应。
殿内空无一人,油然而生从心底蔓延的恐惧令她有些恶心,刘槿熙情不自禁地放慢脚步,来回朝四周观望。
继续往内殿走,终于发现床榻上躺着的男人。
“咯吱——”
紫宸殿的大门被人合上,殿内只剩下父女二人。
此时已是炎炎夏日,紫宸殿内却阴冷得可怕,床边的炭盆没能掩盖住从床榻上源源不断漫出的寒气。
“父皇!你怎么了?”
刘槿熙加快脚步,冲到床榻前无助地握住那只挣扎着伸来的手,她俯身跪在地上,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床榻上的男人骨瘦如柴,面如土色,目光呆滞转动,终于如愿落在她身上:“槿熙,你终于来了。”
斑驳的眼角滚出两行热泪。
“保住刘家江山,保住刘家江山。”皇帝紧握住她的双手,艰难地重复着这句话。
“别被他们骗了。”
皇帝怒吸了口气,吊起脖颈努力地发出声音:“谢正羽,他,他是先帝慧嫔和谢将军私通的杂种,先帝并未宠幸过慧嫔,不过是赐死慧嫔时,为,为保住皇家颜面编造的谎言。”
“乒乓——”
是瓷片掉落的声音,紧接着便听到“咻”的一声,鲜血染红木门上的纸糊。
皇帝气得挣扎片刻,两眼瞪大,恶狠狠地盯着木门上的血迹,手臂举在空中抽搐,突然咽了口气,便彻底倒了下去。
“父皇!!!”
她冷了心,颤抖着手置于皇帝鼻尖,试探等待呼出的气息,悬着的期望彻底落了空。
殿内寂静无声,刘槿熙顿时放声大哭,她紧握着那双瘦的只剩下骨头的大手,枯木般的手臂上的余温渐渐被泪水冲刷掉了。
刘槿熙瘫坐在地,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