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之这才回过神来,瞧她这副神情,想来曾青是成功了。
他反常地抿嘴耷拉着脸,略有疏离之意:“牢狱寒湿,公主身躯金贵,不该日日往这污秽之地跑。”
他不愿让污泥沾染她脚上的那双精美的绣花鞋,亦是不愿让她看到他这副落魄颓废的样子,便索性低着头不再看她。
刘槿熙闷声遣散了身边的侍从。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清冷的声音中透露出深深的绝望与痛苦。
沈淮之实在于心不忍,便缓了脸色轻声道:“如今形势,唯有此计可解。”
“所以便搭上你自己?”刘槿熙沉默了片刻,猛然抽泣,“你不信我?”
他无法再继续冷落她,他做不到。
沈淮之发疯似的冲上前来,猛地一个急刹,可身子还是撞上锈迹斑斑的铁栏,发出“哐当”的声响。
他咬牙低头反复擦净右掌,从缝隙中伸出握住那张垂眸哭泣的容颜,轻柔地拭去这一颗颗豆粒般大小的泪珠,他长叹口气,低声安抚道:“公主别哭。”
“明日堂审,可我却毫无线索,怪我没用。”
刘槿熙既愧疚又心痛,她伸出手去握住伏在脸上的那只手,冰冷的寒意逐渐因着这双温暖的大手消散。
她怎么连手炉也没带?沈淮之长叹口气,伸出双手紧握住那两只手,将其包裹在掌心之中。
“不怪公主,是那些人过于阴险狡诈,防不胜防。”
沈淮之沉默良久,打趣着安抚道:“世间之事皆有定论,许是微臣命该如此,结识公主,已然是微臣这一生莫大的荣幸。”
“莫要胡说。”
她仿佛一头受惊的小鹿,猛然伸手捂住他的唇:“我会找到办法的。”
她仿佛下定了决心,突然抽回手,从袖中抽出手帕擦净脸上的泪痕:“你等着就是。”
沈淮之生怕她冲动做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欲要劝阻,哪料已然不见人影,只好蹲坐回角落,开始思量起明日堂审的对策。
刘槿熙悄然往调查刘怀瑾的官兵安排了好几人,愣是没找到一丝关于失踪的郑郝的消息。
她鬼使神差地出现在谢府门前。
门口的小厮见人赶忙冲到屋里去禀报。
果然没过多久,谢正羽匆忙提着衣摆就是往外跑。
“槿熙,你是来找我的吗?”
颤抖的声音里满是抑制不住的欣喜。
见她不为所动,谢正羽竟大了胆子往前迈了两步,直到与她只有一步之遥。
她果真开了口:“不知谢大人可有好茶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