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熙,你来了。”
谢正羽双手撑地,缓慢从软垫上站起。
眼睛红肿无神,看来是哭了许久。
刘槿熙突然觉得有些愧疚,她压着嗓音“嗯”了一声,转头示意月见将祭品呈上。
“我今早听闻了噩耗。”
她沉默了一会儿,移开目光看向不远处成对的两个灵牌。
“节哀顺变。”
“嗯。”他的声音很轻,谢正羽擦拭眼角的泪水,哽咽道,“你能在这儿多呆会儿么?”
刘槿熙微愣,疑惑地扫视了四周一圈:“何姑……”她意识到不妥,赶忙改口道,“何姨娘呢?怎么不见人?”
“她身子不好,今早听闻噩耗晕了过去,我便命人带她回屋去歇着。”
目光突然变得冷淡,他别过头去,似是不想再继续说这事。
刘槿熙无言,不忍再继续刺激他,祭拜完后便找了个缘由离开。
“公主,你去谢府做什么?”
月见吩咐完车夫,便将脑袋重新缩回马车里坐好。
“没什么,也许是我想错了。”
月见心生疑惑,她歪头思索片刻,又问道:“公主还去丹凤门吗?”
“自然。”
她胡思乱想什么,谢正羽是正派君子,且极受谢家夫妇宠爱,怎会做出杀父弑母之事,实在荒谬!
她不由得自嘲一番,车外的叫喊声愈发变大,引得她忍不住掀开帷幔探头去瞧。
丹凤门前围观的人群愈发多了,叫喊声震耳欲聋,欲有摧倒城墙之意。
城门“轰隆”一声崩开,挤出三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侍卫。
“吁!”
领头之人一声长呼,身后两人顿时拉住缰绳,举直长矛目视前方。
空气中的叫喊声瞬间消失,百余双眼睛齐刷刷看向那三人。
坏了!
刘瑾熙欲要冲上前去阻止,哪料人群拥堵,根本寸步难行。
好在人群前面冒出个人与最前边那官兵交涉商量。
是沈淮之。
她松了口气,随即朝着月见递了个眼神。
公主府的侍卫很快从人群中开出条小道。
“参见公主。”
三人认清来人纷纷跨马而下,拱手垂头,不敢表现出一丝怠慢。
刘瑾熙移开目光看向沈淮之,顿时读懂其中的含义,她扫视着眼前的三个侍卫低声道:“你们在这儿守着,不许轻举妄动,本宫这就去见皇上。”
三人面面相觑,不言不语。
“本宫会带来消息。”她压低了声音,“若是因死了人引起民愤,你们担当不起。”
三人被震慑愣在原地,忙不迭点头道:“遵命。”
紫宸殿内,皇帝闷声盘坐在长案前,案上摊开一本小册,他目不斜视地盯着,似是没发现踱步而来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