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之随后迈入:“曾青,将那钱知县唤来。”
曾青随即明白了沈淮之的意思,气冲冲执剑便往外走。
片刻之后,曾青拽着不情不愿的钱知县入了厢房的大门。
“大人,您寻下官有何吩咐?”钱知县嬉皮笑脸地环顾四周,见无人回答,心中不免紧张。
曾青忽的举剑一挑,只见一只老鼠嗖的一声落入了钱知县的怀中,他顿时被吓得瘫倒在地,慌忙大叫。
“大胆!见此令牌犹如圣上亲临,竟敢无礼!”
抬头一看只见曾青举着一张雕刻着飞龙的黄金令牌正对着他,钱知县吓得颤抖着双腿站起,都开身上的死老鼠而后赶紧作揖赔罪道,“下官不敢!”
作揖微微前驱的身子似乎要承受不住肥胖的身躯,在轻风的微拂下略有摇摆,额头继而出现密密麻麻的汗珠,顺着脸颊源源不断地滴落在地。
“钱知县以为,这客栈如何住人?”曾青见他欲要张口说话,猛地提高了声音破口大骂道,“好你个小小知县,竟敢这般对待朝廷命官,我看你这脑袋是不想要了?!”
钱知县瞬时被站起吼住,他扑通一声跪下,焦急地解释道:“下官早已吩咐过,定是下人没上心,下官这就为大人寻间好的客栈。”
“那好,你速去速回,本官等得了,案子等不了。”沈淮之不耐烦地摆摆手,便站起身率先走了出去。
“是,是。”钱知县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磕了好几次才走出房间。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钱知县便带着几人前往寻好的客栈,他似乎是被站起吓着了,就连说话也是唯唯诺诺,不敢对视上曾青的双眼,更不敢靠近他半步。
“逍遥楼。”
门前大道车水马龙,灯笼高挂,三层楼房,下边是散座,其间还有戏台,楼上分隔不同样式的厢房,各间各有各的风味装饰。
楼房的后方是极具苏州园林特色的内院,弯弯绕绕的小径穿梭其中,一眼望不到头,左侧有个小池塘,塘中金鱼有数十条,再侧边坐落着一间亭子,亭子的木柱是飞天舞女缠绕,阑额上以南珠蚕丝帘子作装饰。
远眺而去,还能瞧见其间此起彼伏的楼房。
难怪人人都说这晋阳是个“小京城”,原是繁华到以金为食,以珠为饰,以缎为衣的地步。
不愧为商贸交汇之地,如今真真见了才觉词乏。
“大人这边请。”钱知县点头哈腰地侧身拱手走在前头,沈淮之带着众人走在后头。
散落里坐着的人一点也不对此感到惊奇,这逍遥楼想来是往常接待不少贵客的酒楼,且坐于其中的人非富即贵,楼里小二众多,几乎人人身侧都有固定伺候的,饭香酒色,余音绕梁,真不愧于逍遥二字。
钱知县安排的厢房在二楼,长廊宽敞明亮,四周亮得发光的木板上还散发出淡淡的花香,想是每日采集鲜花碾成汁水擦拭以至。
“这三间便是。”
曾青得了沈淮之眼神示意,抬脚往前迈了两步,站在钱知县前头一把推开厢房的木门。
扑面而来一阵清香,这一间厢房便配套着两间内室,左侧用以歇息,右侧放着木盆用以沐浴,中央放置着一张圆桌,一张案几,还有几张放置物品的木柜,家具全是檀木所制。
两间内室与中央各放置着一扇屏风,屏风亦是金线蚕丝绣成的孔雀开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