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听见他们以组织代号互相称呼,颇感新鲜——平常在他面前,这两人总是亲昵地互称「零」和「景」。这是他第一次用外人的视角与两位同期相处,看着他们两个假装不熟,还挺有意思的。
他身上没什么力气,伤口又痛得厉害,站起来没多久就出了一身汗,只能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休息。
金发深肤的男子将屋内的危险品全都收了起来,随后走到松田阵平面前,居高临下地逼视着他。
“你叫什么名字?”
“松田阵平。”
降谷零单手撑在墙上,漠然盯着坐在椅子上的人,眸光转厉。“我问的是真名。”
“松田阵平。”对方依旧懒洋洋的,甚至掩着唇打了个呵欠,像是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这家伙!
“那天在暗巷里,你为什么要扣动扳机自杀?”
松田阵平没有回答。
“「这样就可以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松田阵平依然沉默不语。
降谷零看着他这副守口如瓶的样子,发出一声冷笑。“松田阵平,你藏得挺深啊。如果不是因为贝尔摩德要杀你,我都不知道你这个警察居然和组织有关联。”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竟然会和那个组织扯上关系。
松田阵平暗叹,这次算是百口莫辩了,想要取得这两人的信任恐怕是不可能的。
“贝尔摩德为什么要杀你?”一直保持缄默的诸伏景光启唇道。
“这个问题……我也很想知道答案。”松田阵平耸了耸肩。他的伤势不允许他说太多话,他只能尽量选择简短的句子,并抓紧吐词的间隙换气喘息。
直到此时,他才有空留意自己的身体状况——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中枪的位置离心脏很近,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内脏。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接触贝尔摩德的?”降谷零接着问道,“你平时是只跟她一个人对接的吧,所以除了组织高层之外,其他成员都不知道你的存在。”
松田阵平被他们问得满心为难,也是真的没办法回答——他刚来到这个世界没多久,确实不了解这些事的真相。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对视一眼,默默达成了共识。
松田阵平如今身受重伤,身份又是警察,而且他们还没查出他跟组织到底有什么联系,倒也不可能真的严刑逼供。
——不过,必要的恐吓与震慑还是不能少的。
“你不想说,是吗?”降谷零眼底掠过一丝危险的暗芒,“没关系,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开口。”
松田阵平与他四目相对,除了嗤笑之外,竟然不知该作什么反应。
他做梦都没想过,有朝一日居然会被同期这样威胁。用「自嘲」、「讽刺」或是「滑稽」都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态,他只觉得这一切实在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