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杨平快步来到了安置伤兵的帐篷。
原来是一位腿部受伤的士兵,伤口感染炎,起了高烧。
杨平认出了这位叫孙苗的伤兵,那是近卫第三团的一名伍长。
孙苗见杨平进来,挣扎着想坐起来,但是被杨平制止了。
孙苗急切地问道:"都督,若是我扛不过去,是否能像版梁土丘上的兄弟们一样,二十年后再来到我们建立的大同世界?”
杨平知道,在这个时代,伤口感染基本就等于宣判了一个人的死刑!眼前这个叫孙苗的士兵已经心存死志。
他没有直接回答孙苗的问题,而是掀开盖在对方身上的布衾,露出那条肿胀炎的左腿。
"孙苗,本都督说你死不了。"杨平沙哑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笃定,"只需要把你左腿下部锯掉,你就能活。"
"不行!绝对不行!"孙苗激动地摇头、摆手,"锯掉腿我就是个残废,成了废人一个!
还不如死了,反正二十年后还能再回到这个世界!"
杨平强忍着嗓子的不适,沉声道:"我记得你才十八岁。大好年华怎能轻言去死?
难道你不想亲眼见证一下,我们是如何创造一个新世界的?"
"我想!我当然想!"孙苗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里充满崩溃,"可是少了一条腿,我就是个废物,就是个拖累!我还能做什么?!"
杨平一把抓住他的手,嘶哑的声音在帐篷里回荡,既是对孙苗说,也是对在场的所有重伤员说:
"别说少一条腿,就是少了两条腿、两只胳膊,本都督也养着你们!
都给我好好活着!好好活着!"
说完,杨平站起身,环视着帐篷里的十几名重伤兵,用尽全身力气郑重承诺:
"本都督不会让你们流血又流泪,我要让你们有尊严的活着,见证我们打出的太平盛世!
你们,本都督负责,活养死葬!"
"活养死葬!"这声承诺在帐篷里激起一片哭声。
杨平的声音在伤兵营中回荡,士兵们的哭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定的沉默。
他们知道,自己的命不再轻贱,而是有人愿意为之负责。
曹昂站在一旁,心中震动不已,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统帅——不仅能让士兵悍不畏死,还能让他们在伤残之后依然感受到尊严。
他忽然明白,为何杨平的军队能在逆境中爆出如此可怕的战斗力。
离开伤兵营后,杨平对身旁的亲卫下令:“传令下去,所有重伤者,无论是否残疾,一律妥善安置。
若有医者能治,不惜代价救治;若实在无法行动,便安排他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诺!”亲卫领命而去。
曹昂忍不住开口:“杨都督,你如此厚待伤卒,就不怕拖累大军吗?”
杨平看了他一眼,沙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却又无比坚定:“曹子修,你父亲用兵如神,可曾想过,为何我的兵敢死战,而你曹家的兵却溃败?”
曹昂沉默。
杨平继续说道:“因为我的兵知道,即便战死,他们的名字会刻在青砖上!
即便残废,也有人养他们到老。
而你曹家的兵,死了就是一堆枯骨,伤了就是弃子!”
曹昂心头一震,竟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