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敬安轻哼一声,唇角勾起:
“谢我做什么?我可没教你什么实招。”
楚宁认真道:“但你让我想明白了最重要的一点。”
李敬安微顿,似乎被这一句触动,眼神深处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欣慰。
“孺子可教。”
他笑着摇头,语气却不像一开始那般调侃,而是带着几分认可:“看来你悟得比我当年还快些。”
楚宁低笑一声,眼神轻亮:
“刀已通,我也该回归正事了。”
“嗯。”李敬安收回视线,转身走向庭外,衣袂拂过旧廊,风声掠过脚边枯叶。
“查案要紧。”
楚宁脚步一顿,再望了眼那座残破假山,眼神深邃,像是将刚才那一刀的感悟烙印在心底。
随即,他稳步跟上。
两人并肩走出庭院。
冷风呼啸,巷中血腥味未散。
一切如故,唯独他握刀的姿态已彻底不同。
那风,仿佛不仅卷起落叶,也吹散了他心中积压多年的迷惘与执拗。
真相未明,尸骨未寒。
可此刻的他,终于能用真正属于自己的刀,去劈开前方的阴霾。
……
入夜,沈记皮行门前。
楚宁立在黑瓦檐下,抬眸望着那扇紧闭的朱漆木门。
夜风微凉,他未急于敲门,只缓缓吐出一口气。
半月前,他是来卖皮货的客商。
今日,他是来查命案的黑蛇卫。
身份变了,立场自然不同——而人情冷暖,也往往由此开始分化。
那枚鎏金香囊里的血腥气味,他不会认错。
与赵家灭门案现场残留的气息,一模一样。
楚宁抬手,敲响门环。
“咚,咚。”
片刻,门扉开启,一名伙计探出头来,眼带戒意:
“客官,本店打烊了,有事明日再——”
楚宁不语,掏出腰间黑蛇卫腰牌,轻轻一晃。
火光下,那枚铜牌如蛇鳞映月,寒意逼人。
伙计眼神骤变,脸色收紧,声音顿低:“请稍等。”
门再次开启时,楚宁已步入后堂。
檀香轻绕,灯火摇曳。
堂内,沈砚端坐如旧,神情自若,目光落在楚宁身上,带着几分戏谑与打量:
“楚兄弟,这才几日,官职在身,风头正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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