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奇怪?”司融问。
话题又回到了原点。陈之椒说:“因为滑溜溜的。”
头发终于吹干了。她倒在床上,司融去放吹风机,床垫弹起,又缓慢下陷。
陈之椒摊成一个大字,等司融回来,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整个床都没有他落脚的地方了。他软和了声音,求她:“往里面去一点嘛。”
“不想动。”陈之椒斜睨他一眼。
司融想了想,随后,巨大的阴影缓慢覆盖下来。虽然他的动作迟缓得像树懒,陈之椒还是践行了自己的说过的话,手指都没动弹。
“……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大一只?”
“谁让你不让我睡的。这可是我的床。”司融埋在她颈窝,哼哼唧唧了一阵,“再说了,我也没压下来呢。胳膊肘撑着的。”
他要是真压下来,她可就成饼了。
陈之椒收回了嚣张地四肢,让出了三分之一的床。为什么只让三分之一,还是因为她有点小怨气。
“你是不是和盐盐说我坏话了?”她侧过身,看着司融的眼睛。
三分之一的床位也够他躺了。司融的床很大,但有时候显然还是买小点好。
他伸手揽住陈之椒的腰,黏黏糊糊地贴上去,“冤枉人。我才不会说你坏话。”
“后面这句话存疑。”陈之椒幽幽地看他一眼,她并不太严谨地模仿着小女孩的语气,“盐盐和我说爸爸也说了,那里才是你的家——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能想什么?被抛弃的怨夫做什么都得小心翼翼,揣度着老婆的心理,怕惹她生气,还要想办法哄女儿。”司融有点伤心地说,“我总是怕你不要我。”
“你是不是对自己的认知有点问题?我怎么可能会……”怎么可能会那样对待你。
陈之椒不得不承认,曾经的她确实是个比较糟糕的人。她不懂什么是爱,甚至不懂得恨。亲人离开得太早,什么也没来得及教她。
如果没有那场意外,如果大火没有带走她的家人,陈之椒会在父母的关爱和姐姐的陪伴中长大。
她会被爸爸妈妈教育的很好,拥有完整而独立的人格。
然而,现实远比真相残酷太多,孤身一人跌跌撞撞长大的陈之椒只能从经历过的人和事中习得爱恨。
她没有主动尝试过和谁发展一段亲密关系,青春期的底色称不上灰暗,但当时候的首要目标无非是生存,以及在生活成本过高的首都星尽量舒适地活下去。而比生存更高级的情感需求,友谊、爱情,对陈之椒来说略显遥远。
总有些人会自己想尽办法的出现在她的生活之中。无论是被她看一眼也好,还是想尽办法和搭说上几句话,少男少女羞涩的小心思在反应太过迟钝的人——例如陈之椒面前,始终没有得能够闻弦歌而知雅意的观众。
只有零星几个人在陈之椒的记忆里留下了些许印象。
说着喜欢她的同学试图参与她的人生,想尽办法剥夺她的荣誉,曾经做出过很出格的事情。陈之椒已经忘记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只记得在升学前夕,隔壁班的同学约她出来见面。
“像你这样没有家世背景的alpha,留在主星才是最好的安排。你知道有多少alpha想要这个机会还得不到吗?我已经和家里打过招呼,可以把你塞进我之后的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