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给曲奇赋予名字的那一瞬间,他们就好像有了不一样的链接。即便他们没有相处太久,陈琰喜欢曲奇,胜过房子、还有奶奶说六岁就能和她见面的大游轮,因为曲奇是那样生动,还有她起的名字。
陈琰在树荫底下,等到了背着小包朝她跑来的身影。
“陈琰,我来了!”
“是的,你来了,带着一个只能装得下两千块钱现钞的小包。”待蔡卓然兴冲冲地在她面前站定,陈琰几乎晕过去。
“我让你带的东西呢?!”
蔡卓然擦擦脑门上的汗,伸手在鼓鼓囊囊的小挎包里摸索,“你别急……这么重要的事情,我肯定不会忘记的。”
“那些钞票实在是太重了,我根本背不动。也不能让保镖叔叔们帮忙,他们会把我们的行踪泄露出去的,这样我们俩就要被发现了……”
他一面磨磨唧唧地在根本装不下多少东西的小包里寻找,说话也慢慢吞吞。陈琰听着那些话水一样从耳朵东边流到西边,感觉眼泪也要流下来了。
她的钱。
她宝贵的,没有人能够反悔收走的钱。
陈琰“偷渡”至金桔子幼儿园大班的第二条裙子由以为零花钱颇丰的小男孩收入囊中,作为他三岁妹妹的礼物。男同学的转账限额比昭昭略高,他不喜欢反反复复转账的支付方式,理由是他会忘记。
顾客的想法当然要尊重。陈琰问:“那你想怎么支付剩下的钱?”
“用纸做的钱。”男同学回答。
陈琰告诉他那叫“现金”。
“唔……我知道,好吧,现金。”他指了指一边因为脑子转得慢再度痛失爱裙的蔡卓然,“你的好朋友,他,就住在我隔壁。我可以用绳子吊着篮子,把纸放在篮子里,丢到他家里。”
他做了一个抛掷地大动作,差点把自己甩飞出去。
蔡卓然猝然被点了名,不可置信地说:“你知道你家离我家有多远吗?”
男孩摇摇头,“不远。你小姨都把我吓哭了。”
陈琰脑袋上冒出问号。这两句话之间看起来毫无逻辑,甚至像对她妈妈的凭空污蔑。
她当然不服气,轮到蔡卓然充当翻译官,为她讲清了始末:“这件事得从很久之前之前开始说起。小刚当时在花园里和小狗玩,小姨刚好从他们家门前路过,她听到狗叫,就往他家看了一眼。她看完以后,狗叫得更厉害了,小刚也哭了。”
陈琰:“……”
语毕,蔡卓然又把脸转向小刚:“你要是不多吃点菠菜根本就没办法把篮子扔到我家。就连石头也扔不过来。”
蓝蓝凑到陈琰边上说:“我知道,蔡卓然说的是那个爱吃菠菜的水手。”
“……我也知道。”
陈琰倒在蓝蓝肩膀上。
从小爸爸就教导蔡卓然,人讲话要有逻辑,就算遇见再紧急的情况也不能着急,要一字一句地,慢慢把事情从头到尾都讲清楚。
蔡卓然听了。甚至听的有点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