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融没理他,陈琰想他大概也是在忍耐。
从大门后匆匆跑出来的是个很漂亮的阿姨。她凶巴巴地质问司融这些年去了哪里,为什么这么久不回家,虽然看上去很生气,可陈琰觉得她的恶意远不及年轻叔叔站在台阶上轻飘飘的一声笑。
“妈,进去说吧。”这是司融的第一句话。
他俯身抱起陈琰,以至于她的视角腾空而起,看清了女人眼中的泪意和与她对上眼时的惊诧。她看见了更多人,低眉顺眼没有抬头的制服叔叔阿姨们,那个不屑地望着哈特骂“小畜生”的人,还有站在门边一句话都没说的中年男人。
他一直看着司融,看起来很严肃。
“盐盐,还记得爸爸说的么?”
陈琰点点头,心里还在不安,扯起嘴角对眼眶闪着泪光的女人叫了一声:“奶奶,我是盐盐。”
她望向更远处,同样没有忘记默不作声的爷爷。
他们讲话的时候,陈琰被阿姨带到一边。
隐隐约约传到她耳边的争吵声不小,哈特也听清了。
“现在知道回来了?”
“你身边那个小孩是怎么回事?”
“孩子都这么大了,孩子妈妈人在哪里?”
“这么多年孩子的户口是怎么上的?都快读小学了,要不是自己解决不了是不是一辈子都不打算回来?”
“…………”
陈琰明白他们争论的结果不是她能够左右的。她很快就平静下来,看着制服阿姨端来的可口食物和热牛奶,大概知道自己和司融也不是那么不受待见。
她摸了摸哈特,细声细气地说:“阿姨,哈特已经几个小时没吃饭了。可以给她准备一些食物吗?”
阿姨尚且没有说什么,耳边就响起尬尴的女声:“盐盐,我其实不饿。”
哈特眨巴着眼睛看着她。
听了陈琰的请求,阿姨当即答应下来,毫不犹豫地转身去准备兔粮。
还有几个人站在不远处随时待命。
不少视线都聚集在她身上,陈琰却不觉得有什么了。她泰然自若地点了点哈特的脑袋:“胡说。你在家一天要吃五顿。”
阿姨们面色古怪地看着这个在和兔子讲话的怪女孩。
陈琰或多或少被新环境影响了。
于是在双语幼儿园众星捧月的小班长,整个年级最聪明的小姑娘摇身一变,成了金桔子幼儿园的古怪插班生。
很多人像身边这个蔡卓然一样好奇地打量过她。有性格活泼的同学问过她从哪里来,为什么半路到金桔子念书,以前的同学怎么办……陈琰心里烦着呢,一概都没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