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慌,你阿爸把你塞给我,让我逃离,小娃,你可知你阿爸到底怎么了吗?”
“阿爸!哇放开我,我要找阿爸!呜呜呜!让我去找阿爸!”女童又哭又闹,又蹦又跳,逃下床,欲奔户外,丑鼠不得已只能将她抓定在木椅上。
“安静!”丑鼠大喝,狰狞面目吓得女童惊讶收声,他连忙道:“快告诉我你阿爸怎么了。”
女童愣了愣,见那黝黑丑汉,将她按回座椅,凶恶之颜,令人胆寒。
“你是谁?”女童哭音颤抖。
“不重要,若你好好跟我说你们发生何事,说不定我便能去救你阿爸。”
听闻可救阿爸,女童擦了擦眼泪,却怎知擦抹不尽,又哭哭啼啼道:“我半夜装睡,偷偷跟着阿爸到港口,趁大家不注意,一起上了渔船??后来阿爸发现后,也没骂我,呜呜??后来大家开始捕鱼,我便在一旁拍手,没想到,没想到??突然嘣一声!好大声,到处都是白烟,好可怕!大家都在大叫,我还差点跌落海中,是阿爸把我抱起,叫我闭气,但我好怕??呜呜,后来??后来我便昏了过去。”
“嗯??”
“叔叔,求你带我去找阿爸可好?”
“你叫什么?”
“阿爸都叫我鳗儿。”
“嗯,你阿爸??我先带你去找阿母。”
“那阿爸呢?”
“你??鳗儿先回家,莫让你阿母担心,我再去找你阿爸。”
“叔叔你方才好凶,你怎么知道我们家在哪?”
“我不知,所以鳗儿得帮忙指路。”
“叔叔你去找阿爸时,能不能让我跟着?”
“好。”
“叔叔?”
“嗯?”
“叔叔你有些丑。”
“我知道。”
“如果你带我找到阿爸,我便不叫你丑叔叔。”
“好。”
丑叔牵女寻阿母,代清偿,泪伴童音犹逞强。
右卫敲门探遗孀,发抚恤,孤身缝衣恨那,好景不常。
“大嫂,临秋之际,弟兄们得再奔赴沙场。”
“我知。”
“王哥儿的月给,嫂嫂得再亲自去县府那儿提领。”
“知晓。”
“若无事,小李便先告退了。”
“嗯??”
李右卫缓缓退出房舍,大嫂仍在修补那一件件棉袄,竟是一眼都没瞧那桌上的钱粮,自然也没有去看那右卫的进门退房。
典扛旗见右卫离屋,上前跟随,漫步往下一家去,他手捧着麦袋,压低声音道:“右卫,我还是不同意。”
右卫不答,拐弯又进了一户人家,待几句慰问后,再退离。
“右卫,那是条毒计。”
右卫单手接过扛旗手上的袋子,继续前行。
扛旗仍不死心,追上再道:“参议只是出谋,我等却要背那骂名。”
右卫终于停下脚步,转头问:“这回得发几户?”
扛旗愣了愣,回身看那跟在身后的侍卫,又数了数推车上的粮食与铜钱:“四十六户。”
“嗯??若两三年没有大仙坐镇,又得多发几户?”
“呃??右卫,不能这样算,我等战死那是男儿的豪气,大伙也不是吝惜性命的,就算掉了头颅,不过就是碗大的疤,是吧。”
右卫看了看壮若黑熊的典扛旗,静静地问:“永立堡,五千两百三十三口,全都拼死在兽海中,也不足惜?”
扛旗正欲开口,右卫再问:“若是如此,方才你怎不进门发月给予嫂子?”
“呃??”典扛旗苦脸难答,举步跟上又往前走的右卫。
许久,才缓缓低喃。
“嫂子的眼神,硌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