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他的脚尖刚刚离地,就见天地条然变化,如同揭开了偽装,水面下的无数暗影凯能容这猎物逃脱,陡然破水衝出,掀起层层风浪。
而月光也隨著漫天水飞舞破碎,幻化为支离破碎的枪影寒光,凶猛地铺展开来!
狂暴的风浪中,破碎的月光下,只听江晨赞了一声:“好枪法!只可惜枪势破开风浪,出尖锐的淒鸣声,將他后半截话吞没。
万点波光倒映月华,將山坡上的渺小人影也切割得支离破碎。
卫吉低声叱喝,施展出平生绝技,枪上凛冽寒光更加疯狂地流转,挟起狂风怒浪,铁了心要將江晨埋葬於月光下。
江晨的身形在月光枪影下飘忽闪烁,时隱时现,如鬼魅般轻灵诡,在连续变幻十几次方位后,终於逃脱“万波映月”的笼罩范围。
江晨轻轻吐出一口气,脸色因过於剧烈的运动而泛红,但他看向卫吉的眼神,却在灼灼亮。
“卫兄,你的枪法真是让我开了眼界!唯一可惜的是,你练得还不到家,杀气应该含而不,你却露了痕跡,让我有机会找到了缺口!”
卫吉看著江晨侃侃而谈,不禁怒气攻心,胸口急剧起伏,却无暇张口说话。
刚才那一击已让卫吉体力几乎耗尽,却仍无法伤到江晨分毫,这种挫败之感让他脸色死灰一片,手中的枪都几乎拿不稳了。
江晨抬起长剑,挽了个剑,缓缓上前:“我觉得那一招你使得不对,应该这样使,请卫兄指正————。””
他手中长剑出一声清吟,剎时间光华夺目,夜色彷佛都被这片清透的剑光所浸染!
当其衝的卫吉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连对面江晨的身影也看不真切,唯一的反应就是將手中银枪握紧,笔直朝前方刺出。
他要跟江晨拼个两败俱伤!
“卫兄,这一枪慢了——』
江晨笑声传来,几乎近在尺。
卫吉猝然未料,紧紧咬著嘴唇,只盼拼著重伤,也要刺出那未竟的最后一枪。
忽然间,江晨的身躯在半途折转,如一抹轻烟似的朝后飘去,转瞬就到了数丈之外的小树林中。
卫吉终於刺出了那一枪,却现漫天剑气和敌人都消失了踪影。
他呆滯片刻,才听见远处树林中传来江晨的声音:“景团长,你也来凑热闹?”
景峰的声音接著响起:“我听到外边有动静,就过来看看情况。没有打扰到你吧?”
江晨微笑著哼出一声:“景大团长的耳朵简直比驴耳朵还长。我和卫兄在这么远的地方玩闹,居然也能把你惊动。”
景峰双手笼在宽大的袖袍里,十余道符咒在周身漂浮环绕,他面上笑容深沉:“江少侠谬讚了,论起对周围环境的感知,我远不如你们这些武道高手。”
江晨手中的长剑斜指著景峰,身上散出的杀气逐渐炽烈m
景峰这只老狐狸在露面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连防护法咒都施加了十几层,想要在这种情况下袭击他,绝非易事。
但老狐狸好不容易才从那个乌龟壳一样的帐篷中走出来,还难得地没跟武炼在一起,江晨说什么也要试试。
江晨隨意踏前一步,衣衫隨夜风猎猎作响,合著他的节拍,如同猛兽的呼吸声。
“景大团长何必谦虚,我记得当初在神庙的时候,你对於危险的预知可是远远比我要准確的,我和赤阳都只能甘拜下风。”
他一边上前,一边谨慎地观察四周环境。
前方似乎没有法术陷阱。武炼好像不在附近?
景峰半眯起双目,似乎担心夜风里夹杂著沙子,会吹进他眼晴里去。
他轻轻抖了抖衣袖,淡淡地道:“江少侠的话,我听不太懂。””
江晨地一笑:“我都说得这么浅显直白了,你居然会听不懂?別装傻了,
不要脸的老东西——”
说话间,他加重脚步往前一踏,景峰雾时產生出一种诡异的错觉,那就是半空中月亮也隨之一暗,眼前的空间都彷佛晃动起来。
景峰瞬即收敛了笑容,凝重地盯著江晨愈迫近的身影,袖口忽然抬起,一道符篆瞬间燃烧,幻化朵朵雪,在身前排列成盾牌。
“你確定要在这里动手吗?””
“那你想死在哪儿?””
挟裹著呼啸风声,江晨纵身跃起,如一只大鸟,朝雪盾牌后的景峰凶猛地扑过去。
人在半空,江晨手腕一挥,长剑顿时拉出了一条银亮的弧线,倾洒出一片雪白的光华,朝景峰当头劈下。
即使有雪盾牌护持,景峰也觉得脸颊在那片剑光侵袭下微微刺痛。
他身子后倾,左右两臂交叉,双手各捏一张黄符,嘴里飞快地念诵起咒语。
“玉清敕命,敕召眾灵。上通无极,下彻幽冥—————
眼看两人的杀气就要激烈碰撞,江晨忽然感应到另一股强横暴戾的气息从树林后传来,並以惊人的度朝这边接近,
地面微微颤慄,丛林里枝叶断折的声音响成一片。
眨眼间,江晨已瞥见了那条横衝直撞而来的魁梧身影,挟著泰山压顶般的压迫感,赫然是武炼无疑!
来得好快!比江晨预料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