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站在我身后,脸色苍白,低声道:“师父,我跟你们去。”
我点了点头,嘆息的看著他:“那是自然,你以为,你没中儺咒吗?”
此言一出,阿木脸色惨白,却是一言不。
我和吴瘸子都中了儺咒,他自然也中了,只是道行浅,自己感觉不到。
“先回去。”我脸色阴沉说道。
阿木点了点头,失魂落魄的和我回去了。
当天晚上,雨依然没有停。
雨点砸在地面,溅起一片片浑浊的水,空气里瀰漫著铁锈和腐烂的味道。
我紧了紧身上的雨衣,回头看了一眼阿木,他脸色苍白,嘴唇微微哆嗦,手里的手电筒光柱在雨雾中晃得像个幽魂。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別怕,跟紧我,吴瘸子就在前面等著。”
阿木点点头,可眼神里那股不安怎么也藏不住。
我也不怪他——龙腾苑这地方实在是太邪门了。
昨天还是本地的高档小区,已经交付业主了。
可今天再来,这里遍布了铁丝网,铁网上掛满了黄色的封条,上面歪歪扭扭写著“危险勿入”。
字跡像是用血涂上去的,雨水一衝,红色的痕跡顺著铁网淌下来,像在哭泣。
整个小区空无一人,安静得让人头皮麻,才短短一天,气氛就变得像另一个世界。
我们踩著泥泞的路,朝约好的地方走。
远处,吴瘸子的身影终於出现在一栋破楼的阴影里。
这栋楼是小区外的店铺,可后门却可以直通小区。
他拄著那根缺了半截的拐杖,佝僂著背,雨水顺著他白的头髮淌下来,像条条小蛇爬过他满是皱纹的脸。
他抬头看了我们一眼,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来得正好,我还以为你们不敢来了。”
“废话少说。”
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声音压得低低的:“你说这里有东西要给我们看,到底是什么?”
吴瘸子没答,只是用拐杖敲了敲地面,示意我们跟上。
他转身一瘸一拐地走进楼道,黑暗像张嘴把他吞了进去。
我和阿木对视一眼,硬著头皮跟了上去。
手电筒的光扫过墙壁,上面满是剥落的漆皮和黑红色的污渍,有些地方像是被爪子挠过,留下深深的刻痕。
楼道里迴荡著水滴落地的声音,滴答、滴答,像有人在暗处数著我们的脚步。
上了三楼,吴瘸子停在一扇半开的门前,门上贴著一张封条,已经被雨水泡得皱巴巴的,字跡模糊不清。
他伸出枯瘦的手,轻轻一推,门吱吱作响地开了,露出一片漆黑的房间。
我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里的铁棍,跟阿木一起走了进去。
房间里冷得像冰窖,空气里飘著一股说不出的怪味,像血腥混著霉味。
手电光扫过,照出一地散乱的家具——翻倒的沙、碎裂的茶几,还有墙角一滩乾涸的黑渍,像是什么东西死在那儿留下的痕跡。
吴瘸子站在窗边,盯著外面被雨幕遮住的铁网,低声说:“你们看那儿。”
我顺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铁网上的封条在风中微微晃动,昏黄的顏色在夜色里显得格外刺眼。
可就在这时,我眼角瞥到一道影子从窗外闪过,快得像一阵风。
我猛地转头,手电光照过去,却什么也没看见,只有雨水砸在玻璃上,出急促的敲击声。
“这是什么东西?”
阿木的声音抖得厉害,手电筒的光乱晃,像在找那道影子的下落。